“混账!”皇帝拍案而起。
秦维双目赤红,若在平常早就吓得不敢说话,可今日他非但敢,而且声如洪钟:“陛下,江泰当日派人行刺臣下,杀我胶东从属二十九人,纵火烧毁驿站官舍六间,恳请陛下明察!”
周福瑟瑟发抖,接过秦维递上的折子。
皇帝目光怀疑,草草扫过一眼折子便摔在地上:“胡言乱语!”
秦维闭上眼,陛下心中果然只在意女儿名声,他这个旁支的表侄生死冤屈,又算的了什么。
“陛下明鉴,江泰犯案累累,除了行刺臣也曾行刺过裕王世子的昭和郡王!”
“放屁!江卿刚过世你就来污蔑他,简直厚颜无耻!”皇帝信手捡了个折子丢在他脸上:“来人!把他给朕丢出去,丢到宫外去!”
周福匆忙赶下台阶,拦着秦维道:“维世子您见好就收吧,国公爷刚过世您何必跟亡者过不去呢?要老奴说您就——”
“陛下!”秦维倒像是布置好歹,绕过周福膝行爬到玉阶前:“陛下明鉴,南郊马场行刺一案,也是江国公所为!他差点要了郡王和臣等三人的性命,他为的是什么您不是不知道啊!”
侍卫冲上前按住秦维,周福也在旁命人捂住他的嘴。
“慢着,”皇帝忽然开口,周福挥挥手让侍卫退下,看向秦维却是叹了口气。
“你说朕该知道什么?”皇帝口气十分危险。
秦维吞咽一口口水,额上开始冒汗:“陛……陛下英明神武,岂会不知臣等三人若都遇难,渔翁得利的会……会是谁。”
周福倒吸一口凉气。
秦维可真敢说啊!
他服侍陛下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自问一眼就能把人看个八九不离十,没想到竟然在秦维这儿走了眼。
这主儿是一点儿也不怕事,还胆子奇大。
不,不对。
胆子大的不该是秦维,而是他背后的人。
周福忽然想到了那面皮白净水滑讨人喜欢的昭和郡王,借胆子给秦维的,难道就是郡王?
“你,你,你混账!”皇帝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绕过桌案直冲秦维而来,狠狠踹了一脚还不解气,竟是左右四顾,拔出抱剑内侍怀里的御用宝剑,铿锵一声寒光一闪,架在秦维脖子上:“你再给朕说一遍!”
秦维感受到喉结上的一段冰凉,似乎看到亦萱倒在血泊里抽出的模样。
“陛下就是杀了臣,臣也要说,您一直找的幕后黑手,山贼主谋,就在这长安城,就在大公主府,就是江泰!”
皇帝狠狠再踹他一脚,高举的宝剑却被理智挡住,丢给侍卫。
“好,好你个秦维,你要是敢污蔑朝廷命官,大公主夫婿,朕就把你碎尸万段!”皇帝的怒火都要蹿到头顶了。
“召秦绍秦综!”
皇帝一道圣旨降下,秦绍很快便到,唯有秦综胆战心惊。
他自从遇刺后就被德王拘在府里学丹青,这些日子脑袋里都快灌满墨水了,看啥东西都是黑白的,可没惹事啊。
不过在大殿前看到秦绍,他可乐得像只出笼的鸟。
“绍哥!”秦综立马抱起大腿:“有绍哥在,我啥也不怕了。不过绍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一直被我父王拘在家里,成天就是画石头画鸟,父王还让我画草,那草有什么好画的……”
秦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