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容宿把铃铛丢在地上,林大夫人吓个半死:“我没有骗你!当年,当年容王被贬,你娘苦等他多年不肯改易亲事,这才被尹家丢到河西老家,不信你去问林氏,她都知道!”
“我娘说她只来过长安三次。”容宿黑着脸道。
“你娘在长安出生,就是第一次啊。”林大夫人急道:“林氏没必要骗我,是你娘骗了你,她怕你怨恨容王,她想保你!”
容宿半个字也不肯信。
秦绍都被林大夫人绕迷糊了。
“所以骗了尹夫人的人是容王?”她试探着开口,容宿看过来,秦绍讪讪一笑。
十有八九。
容王要是针对尹萱情有独钟,怎么会对容宿母子不闻不问多年?任由心爱的女人满心怨恨孤独死去,也没去看最后一眼。
所以这所谓的银铃铛,只是一桩争风吃醋的陈年旧事。
容王妃不想让容宿的娘亲,一个奴籍出身的妾侍拿着容王亲自设计打造的定情之物,所以借口夺走,让手底下有首饰铺子的嫂子重打一个。
合情合理。
一场好戏期望落空,秦绍余光瞟了容宿一眼,看穿他平静下的狂风骤雨。
她身上发毛,可不打算掺和容宿的家事。
奈何林大夫人看到她要走,立刻上前拽住:“郡王!郡王!血浓于水,您放若瑷一条生路吧,我们保证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可以吃药,我可以一直吃那个药!我下半辈子就做个疯子,您放了若瑷吧!”
林大夫人什么脸面也不要了,一心想保住女儿的命。
秦绍眯起眼。
容宿却像一涡移动的飓风一样拎起林大夫人,面无表情地给她灌了一口疯癫的药。
秦绍想开口阻拦,她觉得这对母女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可看看容宿,只道:“宗遥在大殿上说了谎,别说走嘴了。”
宗遥为了作证,说那日绑架她的是江泰,林家母女就只能是意外受难。
这话,不能有出入。
容宿颔首:“多谢郡王体谅。”
他诚心诚意,秦绍暗地里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是体谅,我是觉得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
秦绍回了王府,容宿则派人暗地查了许多当年旧事。
他不得不承认,林大夫人说的没错。
骗他的人,是他娘自己。
“难怪娘亲临终前会说,等父王,是她一生唯一后悔的事……”容宿坐在王府那间物是人非的偏僻小院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浓重的冲动。
容宿摸出面具罩好,出现在房檐梁上,在夜色里上下穿梭,仿佛呼吸到格外自在的空气。
“征文,”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
容宿回头去看,满月勾勒出女子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