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听出埋怨,好生无辜:“您身边的褚英走后不久他就到了,难道不是郡王的意思?”
得。
这误会可大了。
陈时以为容宿是她派来的,大成以为她是来找容宿的。
其实,她就是想抢在容宿前,独自审问林大夫人!
“郡王。”容宿已经从屋内出来,脸色凝重,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秦绍把质问的话吞到肚子里。
“容先生,这么巧。”
“劳烦郡王记挂,”容宿看不出脸色,只侧身让路:“郡王请进。”
秦绍摸了摸鼻子,负手入内。
绣楼是大夫人从前住过的,干干净净,不过屋里的摆件都被陈时贴心地拿走了,估计是怕大夫人发起疯来伤了自己。
不过秦绍记得玉成先生说过,药粉的效果最多持续三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晚上,大夫人早就应该恢复神智,但看陈时的模样,应该他还不知情。
想来是林大夫人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加上林若瑷失踪,她只好继续疯癫卖傻。
此刻的大夫人素衣素颜,尽显老态。
屋内只有秦绍、林大夫人和容宿三人,秦绍也不打算卖关子:“问出什么了?”
容宿手一抖,银铃铛挂在他中指上玲玲作响。
“郡王在问话,大夫人,您不打算再说一遍吗?”
林大夫人微微发抖,突然扑向秦绍:“郡王!”秦绍闪身避开,大夫人跪在她脚下拽着她的衣角:“郡王,我的若瑷是林家的女儿,是宗瑶的亲妹妹,您再宠爱宗瑶,也要考虑后嗣啊,您……”
容宿拎起大夫人的后襟,将人丢到一旁:“疯妇,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攀附郡王。”
秦绍这才坐下:“倒是为难大夫人想了三天,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难道你以为,林若瑷给我生个孩子,我就能饶了你们母女?”
林大夫人盯着地面,在容宿的注视下躲躲闪闪。
“到底什么事,容宿,还是你来说吧。”秦绍不想再耗时间。
“郡王应该听过河西尹家?我生母便是尹家落罪前的嫡女,曾与我父王定下亲事。”容宿道。
秦绍点头,且不说前世容宿给自己的母亲追加了多少荣誉,就说今生,她得到尹萱这两个字时,就派人探查过。
“尹家是地方大族,出过三位一品大员,到我外祖那一代,还是朝中肱骨,只是……他站错了队。”容宿表情漠然,陈述着早已知道的事实:“先帝当年清剿窦氏余党,尹氏一族获罪没入奴籍,我母亲被父王救下收入府内做了粗使丫鬟。”
“看来,大夫人是和令堂有过交情?”
容宿摇头:“我娘在河西长大,一生入长安三次,第三次就是被父王救回来的那次,如何会与陈家大小姐相识。”
林大夫人被容宿拎起来,惊恐大叫:“是林心涵!是容王妃!”
秦绍瞟了容宿一眼,容宿丢开林大夫人:“王妃与我生母有旧,二十年来,我竟从不知晓,娘亲生前也未曾告知半句,郡王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什……什么原因?”秦绍被这样的容宿吓到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他这幅阴狠模样,还是在逼她下旨赐死苏氏一族时候。
“我母亲,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