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醒来时,在一间晦暗的屋子里,手脚都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椅子上,只剩下嘴可以出声,不过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闭着眼动也不动地听着周围动静。
风声,略带湿润和木头发霉味的空气,似乎天已经黑了,而木屋外只有两个焦躁的脚步声。
两人似乎说了什么,但褚英听不清。
很快,木门被推开,褚英还垂着头装昏。
“去打盆水来。”男人道。
其中一人离开,看守她的只剩一人,对褚英来说是个好机会。
她鹰隼般忽然睁眼,用力撞向那个高个男人。
谁知人家身手远在她之上,灵巧避开的同时一脚踹在她胸口,褚英整个人都砸向后墙,凳子在地上滑了半米才停,人也吐了口血。
“小丫头,就是你爹来了也不敢这般轻视于我。”高个男人冷笑。
褚英急咳的声音都是一滞。
这些人不但知道她的女儿身,还知道她父亲是褚成!
看来不止抓了她的人,还调查过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哑着嗓子问。
“褚姑娘可真健忘,前些日子咱们还合作过,南郊密林那一场戏,我家尊使损失了那么多人,您就这样对待朋友?”高个男人笑眯眯道。
褚英目露迷惑,可对上他的目光,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你们想要什么?”褚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绳子:“先给我解开。”
对方的表情好似放晴的天一般,热切地解了绳子。
“虽然事情没成,但郡王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现在该轮到我们提条件了。”
褚英揉了揉手腕,“你们想要挟郡王?”
“不敢,不敢,我们只想得到您一件信物,像山阳县主那样的信物,来日郡王殿下荣登大宝,我们也好有个靠山。”高个男人笑道。
“好说,好说。”褚英笑着把手伸到怀中,英眉一挑,看向正对着的木板侧墙,似笑非笑:“你们觉得我会拿出什么东西?信物?”
高个男人脸色微变,挡住她的视线:“褚姑娘想反悔?”
褚英放声大笑:“你们怕我发觉,不敢搜我的身,却不知道,我身上什么信物都没有。”她停住笑意,依旧看向那扇木板侧墙:“江小公爷。”
嘭地一声,江弋一脚踹开侧墙的活板木门走了出来。
褚英捂住脸,有些尴尬地转个身。
猜错方向了。
江弋盯着她,晦暗的屋内看不出他的表情其实也有些尴尬。
“掌灯。”
烛火映出他微微泛红的面皮,那抹可疑的颜色正从耳尖消退:“你就是那晚的刺客,秦绍派你来偷取宗瑶庚帖。”
褚英嘴角一抽,她岂能认不出这位。
想到当时情景,褚英的脸腾地熏了起来,好像又一次被热腾腾的洗澡水扑面一般。
“你在想什么?!”江弋恼羞成怒地逼问。
褚英后退半步高举双手:“我什么都没想,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下轮到高个男人一头雾水,小公爷这一脸被逼良为娼似得羞恼表情是怎么回事?更可怕的是,褚英的表现好像她就是那个调戏良家妇女被抓包的公子哥。
“把她给我绑了!”江弋大怒。
褚英却在高个男人动手前,猎豹般地跃起,她没有逃,而是扑向江弋。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高个男人的对手,逃也逃不掉。
那就抓住江弋!
江弋发现自己成了软柿子,恼羞成怒地一拳砸过去,女孩的手出乎意料地有力,根本不像那晚看到他赤身裸体时惊叫连连的小丫头,反而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爷!”高个男人虎虎生风地一拳砸来。
“滚!”江弋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