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大逆不道!
她瘸着腿,心里把容宿骂了个狗血喷头,距离却越拉越远。
容宿心里憋着一口气,直到听不到秦绍追来的脚步声才停住,脸色阴沉地回望一眼。
他以为,郡王已经不再疑心他。
没想到秦绍反手就在他心窝里狠狠戳了一刀,就像听云一样。
容宿靠在朱红的宫墙上,沉沉喘了口气。
“容司直,现在已经出了内宫范围。”小太监提醒,容宿自己大约也认识路了:“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走了回头路,容宿的目光就一直粘在他身上,恋恋不舍地……也往回走去。
秦绍坐在墙边,悄悄掀了掀开衣料,追了两步路让她的伤口又渗出血丝,细细密密地疼。
“县主在郡王心中就如此重要?”一道声音从她头顶响起,秦绍抬头就看到容宿的冰块脸,一肚子的骂声化作一句:“容先生误会了,本王是想跟你解释《本纪》的事并非是我不信任你,而是……”
“郡王还是别说了,”容宿沿着墙边也坐下来:“我不想听郡王的谎话。”
秦绍声音憋在喉咙里,只得清了清嗓子:“容先生误会了——”
“郡王是君,我是臣,郡王想怎么做当然是由郡王决定。”
秦绍浑身僵硬,都不知该怎么答话,前世的容宿可从没说过这种话啊。
容宿却盯着对面的宫墙,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说的,从前我不觉得如何,因为我自恃忠心可鉴,但今日我懂了。”
忠心可鉴?
秦绍的脑袋里就回响着这四个字,一时忍不住转头盯着他:“容宿,你一夜没睡烧坏脑子了?”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离得这么近,别再被狗贼听到了。
秦绍做贼心虚地想往旁边挪一挪,跟容宿并肩而坐压力实在太大,哪知容宿听了她的话竟解了冰山脸露出三分笑意,还直接站了起来:“郡王恕罪,我逃出暗房后的确先见了县主,并且说服县主将证据交给我,此时县主应该还在等候陛下召见。”
“好,好。”秦绍心里松了口气,抬头就见到容宿伸手的动作,她有些迟疑地把手递出去,容宿使力拉她起身。
这是第一次,容宿惊觉郡王竟然这么轻。
秦绍电光火石地抽回手:“容先生不必多虑,你的心思本王都明白。”她神情怪异扭捏,让容宿不自觉地出了一头冷汗。
他选的这位主子爷,可是喜欢男人的。
容宿下意识把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我去叫软轿送您出宫。”
“我不急着出宫,你先去安顿宗遥,”秦绍还不知道容宿别扭在哪儿,只忙着支开他,又忽然想到些什么吩咐一句:“你赶紧出宫,外面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必客气。”
“郡王是说?”容宿神情一改。
秦绍冷笑一声:“我好不容易演了这场落难大戏,不抓几根墙头草出来哪儿行。这些事都是你负责,也就由你甄别。”
容宿点点头,心中苦笑。
蒙世佂说得没错,这位主子胸有丘壑,他只要做好自己臣属该做的事就行。
也免得恶名在外,惹人讨厌。
容宿闭上眼,将脑海里女孩的声音赶走,决定再也不用征文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