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场面,皇城才建大半,迁都更是遥遥无期,何谈控制容家军。
“我好像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秦绍忽然点通任督二脉一般抓住了一些关窍。
一旦容王驾崩,容宿和容闳对王位必有一争,容家军派系林立正是分裂的好时机,尤其皇帝对容王其实感情颇深,又连翻经历打击必定身心俱疲,若能借机生出些乱子,少说也能支开容宿月余。
理顺了这一点,秦绍像是点亮了暗室中的一根烛火,摸着墙壁缓缓照亮前路。
是谁,能让容王拼死保护,至死不肯说出真相。
又是什么,能让皇帝认下这口气,放过胆敢行刺重臣的真凶。
秦绍的蜡烛照出一道身影,女子低垂着的头忽然抬起,露出冷漠笑容:“当然是本宫。”
噗地一声,烛火熄灭,秦绍犹如在冰水里滚了一圈,迅速想到了十二分可怕的可能,“容宿!快召容宿回来,不许他见容贵妃!不许!”
这道禁令风一般地传到容宿跟前,他一只脚都要跨进嘉祥宫的门槛了。
白天的时候贵妃不肯见他,没想到入了夜有人悄悄传信要他秘密来此,容宿心里有疑胆子又大自然前来,还是大成火急火燎地报信。
“爷,您要听殿下的吧?”大成笑容谄媚。
秦绍若是以太子身份勒令他不许见容贵妃,容宿可能会当耳旁风,但如今……
“自是要听。”他收回了跨过门槛的脚,扭身往东宫方向走去。没几步,回头看了眼,嘉祥宫的门还给他留着缝,里头黑洞洞得像带着莫名诡异的吸力,那是真相的味道。
“爷,您……”大成还没问出口,容宿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不论秦绍出于什么理由,他都选择相信殿下的判断,即便代价可能是永远错过了真相。
东宫,秦绍根本没睡来回来去地走着。
“容宿还没来吗?”她催问。
“殿下别急,已经派了四次召见,四爷听到消息很快就会过来的。”玉成安抚,他还没见过秦绍这么自乱阵脚的时候呢。
“不等了,我去找他!”
她判断的若没错,容宿此刻必定在嘉祥宫,有人会引他过去,知道一些他本不该知道的秘密!
“殿下,”容宿宽大的身影好像兜头罩上来一样,直接覆盖住闷头冲过来的秦绍。
秦绍撞进去也没急着出来反而抱住他,像吊在水上的猫咪一样攀住容宿大氅下的腰:“你进去了吗?你知道了吗?”
“我没进去,我不知道,”容宿耐着心解释,一字一句像是敲打在秦绍心头的定心丸,终于让秦绍紧绷的神经放缓。
“那就好,那就好,”秦绍松了口气,这件事若是皇帝和容王兄妹三人的旧怨,必定是不会允许第四人知晓,有人引容宿过去只怕就是想借皇帝的手永远放逐甚至除掉容宿。
其心,可诛!
秦绍眼里放光,牙磨得咯吱响:“是谁引你过去的?你怎么这么傻了?你从前不是很小心谨慎的吗!”
容宿微愣,的确,这事办得草率并不像他的风格。
“我……”容宿看了玉成先生一眼,早在秦绍搂住他腰的那一刻玉成先生就识趣地往外走,现在门一关,容宿便低头在秦绍耳边说:“我这不是有殿下撑腰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