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食是早就预备好的,御膳房流水的美味端到偏殿,香气远飘,勾得人馋虫大作。
秦绍当然不需要顾念什么,内侍说布宴好了就起身走下殿内玉阶。
快到门口时,最近的小官腹中一滚,随即惶恐跪倒:“陛下息怒,臣……臣无状了!”
监察御使亦负责督朝仪,当即有数人参他御前失仪,骇得小官叩头不休,磕得脑门上都是汗。
秦绍好脾气地摆手:“人之常态,不足为过,都起来吧。”
小官感恩戴德,几名御使抿抿嘴也就不多说了,甚至当中一人也狠狠吸了吸肚子,看来腹中也是饥饿难耐。
秦绍看了那名御使一眼,笑笑:“诸位爱卿都饿了?”
“这……”群臣低头,羞涩惶惶,各有其表。
秦绍看看日头有些恍然,张张嘴群臣正准备谢陛下赐宴时,人家一搭手:“容卿,陪朕用膳。”
群臣谢恩的话噎在喉头,羡慕的不屑的目光全集在容宿身上。
这声容卿可没人误会,断然指的是容宿了。
“是。”容宿朝围观众人露齿一笑,荣光满面地就跟上去,没脸没皮极了。
一顿饭吃过半,秦绍才命人往大殿里送上两盏甜汤。
周老御史等几位老臣身体欠佳,当有一碗,何启盛等忠君良臣自也有一碗,还有陈家这样的姬妾父兄自然也有,若不是林信鸿听到风声告病没来上朝,他也能得上一碗。
“谢陛下恩典,”老御史端着碗谢恩,才抖着手喝上两口。
香甜之气飘满大殿,许多人趁着脖子,望着飘了几朵金黄桂花干净透亮的小糯米圆子在勺里打着滚,被人趁热吸进嘴里,只能咽咽自己的口水。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德王和容闳,不过饥饿这事并不会以意志为转移,容闳即便表情凝重也掩不住五脏庙出卖他的咕噜声。
“陛下这怕是有意让咱们难堪。”有人议论起来。
不过这事用他说?
容闳面无表情,这点小把戏还制不住他,忙里偷闲得他只想着秦绍今日一倒,便是成全了他和毓灵,加上他现在手握容家大军,儿子若能继位自是可以稳住江山。
忽听外面一声:“太后驾到!”容闳露出笑颜,总算来了。
只见太后大步进门,气息深重显然气得不轻,容闳眉头微皱,上前:“母后可有结果了?”
何太后看向容闳,她头脑不甚灵活表情管理自然也不到位,嘴角微微上挑的样子不似笑,倒似怒急噬人般凶狠,“哀家已经验过皇后。”
皇后?
容闳心里咯噔一下,“母后可验看清楚了?事关毓灵和翰儿身份,母后一定想清楚了。”他的儿子,取名容翰。
即便如此提醒,也拦不住何太后的话锋汹涌:“蔡涵无稽之谈,玷污帝后声名,简直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