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接过凉茶饮了口,一股透心凉冲上头顶,清明了几分。
“或内服烈药或割开痈创,总之要彻底放出脓血……”玉成似乎明白了什么,“您是说,容闳就是这颗痈创?”
一日不除,一日就无法根治。
“还不止这些,容闳是表,秦骋就是里,只要秦骋这个芯儿嵌在体内,这可颗疮就算拔了,也没办法根治,或许近期或许几年后,总会有人提起立秦骋之风。”
秦绍眯起眼,“我已经担惊受怕许多年,这一次,我想彻底了解这段恩怨。”
玉成心胆一寒:“您是要……”要除掉骋爷吗?
“先生想到哪儿去了,秦骋即便不是大哥血脉,他也是个无辜孩子,我不想夺他性命,就只能夺他血脉。”
只要不是大秦的血统,还会有谁扶持秦骋呢?
……
事情沿着容闳的预想的发展,顺利得过分。
与突厥开战不过七日,朝野呼声便起,纷纷表示陛下亲征南疆之举不妥,是要置大秦于死地,且因为四方伐昭和帝,有不怕死的受了容闳蛊惑要当秦骋的从龙之臣,喊出了退位的口号。
秦绍二话没说,以大逆治罪,株连三族。
朝野沸腾,但这也有效地遏制住了流言,甚至短时间内都不再有人受容闳影响,去当那个出头鸟。
这虽然是扬汤止沸,但秦绍借着这个机会,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
除了重用蒙世佂、又提拔了三个朝中的无名小将押送粮饷上阵。
这个举措更是被朝臣们驳得体无完肤,甚至有人说,这三个人就是陛下抓阄抓出来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秦绍的三个盅里,各自只有这三人的名字。
她相信前世容宿的眼光,这三人到了雁秋关一定会有所作为,故此力排众议将三人送上战场。
现在的朝局在所有人看来就是燕京容家军按兵不动,朝内增兵雁秋关,而西南边境将由陛下御驾亲征。
临出征的前一天,各位老臣真的坐不住了,集体守在大殿前。
皇帝亲征布置的高台上,三牲祭天,红绸交错,却是君臣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
容闳乐得带头求情:“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秦绍金龙冠冕,服以盛装:“容王,想要朕如何以大局为重?”
容闳跪地叩首:“请陛下禅让世子秦骋,以保大秦万年!”
在他身后随之跪倒的,一个、两个、足有数十人之多,他们有一部分本就是容闳一党,还有一部分,是“看透朝局”的大臣,认为秦绍此刻心里只有为父报仇,并没有江山天下,另外一些就有些微妙。
主少国疑,但对于有些人,少主继位总比秦绍这样的强。
“请陛下禅让世子秦骋,以保大秦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