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先生颇有些不满地瞪他一眼:“四爷既做了事,也别噎着不认呢。”
“先生莫要怪他,这事是朕那日醉了酒。”秦绍到底说不下去,耳根泛起红意,容宿更是脑中嗡嗡作响,“难道……”
“是真的,”秦绍牵起他的手:“朕,有喜了。”
容宿腾地站起,头磕在顶棚嘭地一声,他连哎哟都没有,只剩僵住的表情,“我……我当爹了?”
“四爷荒唐,殿下的父皇理应是陛下。”玉成先生及时纠正。
容宿张张嘴,反驳不出来就硬邦邦道:“那……我当娘了?”
“噗!”秦绍在边上忍不住拍打靠垫:“娘,哈哈你可真想得出来,哈哈哈……”
容宿突然伸手搂住她后颈,另一只手则按在秦绍小腹:“陛下别笑那么大声。”他紧张兮兮地搓了搓手指,又看玉成先生也忍俊不禁,干巴巴地放下手:“我,我的意思是,陛下要留心身子。”
他充血的脑袋凉了下来,缓缓道:“此事是我的不是。”
“朕倒是觉得孩子来得很好。”秦绍抢过话头,“宗遥病了太久,这是心病,朕不想再拖了。”
“陛下的意思是?”
“太子嫡出,皇后的责任也就尽了。”秦绍道,只是这事,她还想不出如何跟宗遥开口,不管怎样,都颇有些卸磨杀驴的味道。
容宿握住秦绍手心,仿佛注入了力气:“我来吧,就让宗夫人承认,她生的是双生胎,儿子怕被迫害就送人养着了,来日他是要出将入相,都随他。”
“如此,只怕难掩天下人耳目。”玉成先生忧心。
宗遥的身份本就屡屡被人猜测,至今颠鸾倒凤的说法都没有散去,若是皇后娘娘死了又来了个一模一样的哥哥,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倒是秦绍笑了:“容卿所言,正合朕意。”
上林苑行宫。
秦绍特旨谢氏回家探亲,次日回来,谢氏登门谢恩,恰巧容宿正在一侧禀事,她多看几眼出门悄悄丢了个耳坠子在地上。
容宿告退时,既撞见了来捡耳坠子的谢氏。
“娘娘金安。”容宿见礼,让开路。
“容王大安。”谢妃行礼却不见离开。
容宿蹙眉,“娘娘有话要说?”
“本宫……素闻容王坦荡便直言了,”谢妃抿着唇,问道:“当初在渭南,王爷所赠曲谱到底何人所做?”
容宿堪堪想起自己从前做的蠢事。
他错将谢灵蕖当成听云,还花孔雀似得在渭南长亭弹琴,虽不成音调但谢灵蕖是难得的琴艺大师听出几分味道特来与他换曲谱。
不过他得知谢灵蕖并非听云,失落至极,只是草草换了谱子,便留在亭里发呆。
现在谢灵蕖已经从太子姬妾成了谢妃娘娘,但曲子估计已经研究明白,正想问是何人所做,想必是因曲生情,对作曲之人痴迷起来。
而曲谱是从秦绍手中得来,想必是秦绍所做。
容宿眼睛一挑,“娘娘以为长安城的琴艺大师还有几位?”
“王爷是指蒙将军?”蒙世佂美名久传。
容宿笑弯眉眼,不置可否地道了句:“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