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灵忽然看不清了,这个云清是真的傻麽?还是她看起来傻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是恍惚的。
总觉得,自己从前认为好欺负的云清并不好欺负,只是人家懒得跟自己计较而已。倒是自己太不识趣了,竟然把人家的好意当成了傻。
她这时候后悔已经没用了,因为从云清的眸子里她只看到了无尽的冰冷。
“你们两个不争了,我赶紧打电话给医院,让人家叫辆救护车过来。”陈依依又说。
“不用了吧?我看她气色挺好的,这哪是心痛的样子?这明明是不作不会死!”云清又道。
额,说实话,陈依依也被云清震撼到了。
这个小云清是啥时候学会这些的?怎么觉得她今天脾气特别冲?
是不是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了?陈依依担忧地看着云清,问:“小宝贝,你没事吧?怎么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云清摇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啊?
本来今晚要在沈家过夜的,可是她无意间听到沈家舅爷还有一些其他亲戚要来的消息就不想待在那里了。
要是见面了肯定少不了要被人家冷嘲热讽一顿的,这种事情她见多了也就明白了,还是回家躲着比较好。
而沈月南今晚看起来也是有点失落,从前他对自己的关心都是写在脸上的,可是现在缺不会觉得了。他的目光,已经冷却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是再对他敞开心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许就是经历人家那些爱情里的喜怒哀乐了。但是她觉得,也许哀痛会更多。
不想在理会刘家灵她们了,她找了套衣服去卫生间就洗澡去了。
陈依依还在猜想云清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呢,怎么今天看起来像是要发火的样子?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这客厅里也是静悄悄地。
这姑嫂两人也许注定就是不对头的,一个眼神就本能把对方的意思给排除到了一边去。明明懂你心里想什么,可是就是越不想顺着你的意思去做。
反正云清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琐碎的事情了,既然有一种信念破碎了,那就只留着之前的那种好了。
好好赚钱回家,好好还钱,接下来就是她和叶婶的平静生活了。
不敢想象叶婶如果有一天先自己而去她要怎么办,她只是不想让现在也成为遗憾。
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似乎是灵魂正在经受大自然的叩问。
她并不是不心疼刘家灵,她只是知道一个人心痛会是什么感觉。她家叶婶以前不也是心口疼么?那时候她只看到了叶婶连说话都难,而且不愿意任何人靠近她。
她清楚地记得,叶婶的眼泪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也不知道要落干多少回,她才从那种心痛中恢复过来。
良齐市夜空中星光璀璨,一片一片的光亮将这夜空衬得深邃,幽幽的乌黑色似乎才是这片夜空最独特的颜色。
任凭你烦恼再多,只要抬头看看天空,烦恼自然也就小得如同浮尘了。
她趴在榻榻米上看着窗外的月色,一天的劳累也渐渐地消去。自己迟早是要走的,又记挂这么多干啥呢?
离良齐市大概一千公里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镇子,而镇子上又坐落了很多的村子。这个时候静悄悄的,不少人家已经关门闭户熄灯了。
街道上只有少数几个还没有忙完的人在给杂货铺卸货,一些小青年骑着时速飞快的摩托车在这少人的街道上乱逛。
一处偏僻又静谧的村子里,这时候很多人家也已经熄灯睡觉了。唯独在村里不大起眼的一处角落里还有两间土坯房是亮着灯的。
这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看着这样子还挺开心的。其中随行的还有一个腿脚不便,但是却长了一张俊脸的男子。
坐在灶台下的是一个脸色暗黄,头发有些发白却梳得很整齐的女人,看她的一张脸很难有人才想的出来她今年才三十多岁,因为她皮肤看起来黝黑又皱巴,完全不像是三十岁女人该拥有的皮肤状态。
男子一张脸倒是白静无比,不过见了她也还是要亲切地叫她一声:“叶婶”。
和男子坐在一起的是几个妇人,大家今天还特地穿了新衣服,新鞋子过来,大家高高兴兴地坐在这里聊聊家常,不知不觉已经是天黑了。
这个被叫做“叶婶”的女人夹了一块只有手掌大小的木头放到灶台里,没一会儿木头就在炭火中也渐渐冒了火。
“我家阿清今天真不在家,你们要不先回去吧?”
叶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几个妇人一听还是有点不大相信,这么大个人还能去哪啊?
男子微微看着叶婶,看得还有点出神。他面色看起来苍白得吓人,不过脸上的态度倒是挺好的,而且也是客客气气的。
“没关系,我们来陪叶婶聊聊天也好。”男子说。
叶婶点点头,又往灶台上的锅里加了几勺水,本来还冒着热气的水立刻就没了气,她又盖上了盖子,然后继续回到了刚刚的凳子上。
看她忙里忙外的,大家倒是不尴尬。哪家哪户不都是这样的,怎么就你家特别娇贵?不存在!
“阿清的事情我们也会尽量抓紧,只是孩子贪玩,今晚怕是真的不回来了。”叶婶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