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拂晓,顺禹港码头裴家的船方停靠,船舱里迎出来一个面善的大夫,码头的工长睡眼惺忪,知道着急亲自来搭板铺路。
“裴会长这次出差咋这么快就回了呢…哎,您慢些小心呀,您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成罪人咯。”
裴行俭提拉着蔽膝,点了点头快步地过了木板桥。管家常之上前迎接道:“家主,您慢些。切莫过急。”裴行俭面带喜色道:“常之,怎么能不急呢,十年了!墨末前辈终于出山了。我是由衷的喜悦。”裴行俭喜形于色,步伐不觉放快了许多,行了十多步,想起没给工长赏钱,转回身看见管家常之垂着头神色闪烁。
“常之,你有事瞒我?”裴行俭拂怒:“定是我那不肖子,这番看他又闯出什么祸来!”裴行俭对他的儿子裴问虎好武厌医已经不满,念他自幼丧母,心有愧疚才没有责怪。然而裴问虎生性好强,学了武术后日渐傲慢,不知已闯下多少祸,管家有一半的白头发是教裴问虎给逼出来的。常之沉沉地道:“家主,不关少爷的事。……是关于蓬鹊山……”
随从只见管家对家主窃窃私语了一二句,裴家主突然就长跪于地,嚎啕不止。哭声与鸡啼声都传来,苦力长工皆四望,闻其悲痛,肩上货物仍然不敢松懈。
东方第一缕阳光最先照耀在紫乐城上。层层文武踏上九十九层阶,上朝朝拜天子。当有殿头官净鞭三下:“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紫宸殿两排文武秉笏朝拜,民生奏两耳,王气镇中央,所奏多国泰民安之事。日过三竿,天子疲倦。此时位于朝堂中层的李杨横移一步,朝拜道:“启禀城主,弹丸之地傲来小国勾结妖魔屡犯都城边境,边民不忘陛下恩泽,民心犹在耳‘非刘氏子孙,何以可为大陆王者?’因此边疆迭起,祸乱无穷,陛下不可弃之,臣恳请城主发兵,一举平定,耀我国威。”天子闻奏,龙颜大怒,百官发抖。
朝堂上百官愤愤,对李杨的上奏极为不满,都议论私语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以权谋私。”“用民兵子弟的性命为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肖子陪葬。这是动摇国本。简直荒谬。当革职,不,应当斩首谢罪……”
巨大的官威压了过来,李杨自知此奏一启,仕途堪忧,然杀子之恨难消也。数日前,李杨与杨家主向东方簙讨要公道,东方簙一口咬定李凡志或和血魔贼人勾连,行差踏错反误了性命。
“那杨晟虎呢?”杨家主拍案而起。
“杨晟虎交友不慎,怪只怪他运气不好,”东方簙拂须道:“能够参加夺萃大会的哪个不是武道部的奇才,其他学生凭借修为全都避开了那些血爪余波,单单就杨晟虎被波及,不能不说明问题。”
“你……东方簙!你们稷下学宫就这么推卸责任的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吗?”
“我等崇尚学术自由,拔萃出类,你们这些世家长久以来一直利用学宫为家族子弟镀金,尽做滥竽充数的蠢事,老朽以为,今后再无必要来稷下自讨无趣了罢。告辞!”
“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杨家主话音刚落,突然从门外挤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哦?”东方簙一脸戏谑,倒是两个大汉腮帮子咬得发鼓。
杨家主脸都气绿了,两个几百斤的大力士,愣是掰不动东方簙一个手指头。李杨在主位阴沉沉地道:“东方簙,山水有相逢。这笔账我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李杨知道,单单一个东方簙还不敢与世家对抗,但稷下学宫背后的女人,正是当今城主的夫人。她与魔法部有斩不断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