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城墙和雉堞下,把守着持长矛的士兵,似皇亲国戚亲临视察的阵仗。几位守城兵粗暴地将小贩们赶下官道,其中一个青衣男子在葳蕤的挑夫中显得鹤立鸡群,士兵觉察到异常,用长矛挑起一捆葱砸向战天策。葱在空中散落,并从战天策的斗笠上滑落。士兵来拽住战天策身上的青衣,忽然,马嘶鸣,车咕噜。前排的人像焉了的葱向前跪倒。斗笠下的锐眼看见三马拉轿,一辆金黄色的马车飞也似的冲出了城门口,后面紧跟着几匹快马,滚滚黄尘后面追出来一队持棍、戈、刀及若干个背弓弩的士兵,最后是举着旌旗的武人,阵势浩浩荡荡。
烟尘荡去后,守城兵才知道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把葱。他愤愤地将葱砸向旁边的小贩:“都滚!”小贩们摩肩接踵地涌进城里赶集去了。
飞马皇轿上的楚王隐隐觉得不安,似乎是摆放在左手边的雌剑带来的端倪。及至猎场,杀戮的快感教他忘却了危险。
林中,战天策在树上远眺,从星陨剑给他的反馈来看,在前方猎场狩猎的人,定是随身携带雌剑的楚王,也就是他的复仇对象。
“到此为止了。”在林中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战天策心中一凛,他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那人的存在,“你是什么人?”战天策雷电般闪落树下,拔剑和白衣男子对峙。
林风起,落叶飘。簌簌兮气场紊乱,郁郁兮剑影逼人。白衣男子并指驱剑,隐约白芒闪耀,他道:“过线者,死!”战天策扯下斗笠道:“又是你!”
“你认识我?”白衣男子端量起战天策。
“你不记得了?就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小树林,就我们两个,当时那叫一个难解难分,”战天策用剑柄杵了杵头道:“临了你说你叫…嗯…好像叫什么月下淫荡范风流。”
“嗯?”白衣男子冷目一锐。
“对了是叫月下银芒,范风行。”战天策笑道。
“你到底是谁?”白衣男子道。
“我战天策呀!”战天策向前一步,手中的斗笠突然被对方的剑气引爆。
“我不认识什么范风行。”
“这么一看,你似乎比他年轻,头发还挺黑;就算我能认错人,但你手上的剑我可不会忘记。”
“这剑确实是银芒。”
“你真不是范风行么?”
“你和这个姓范的人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手中的银芒剑也抱持着疑问。”白衣男子言毕,其周身剑气骤然馥郁,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旋。
“哎……”战天策没想到眼前的白衣人不由分说就对他出手,战天策心有顾忌,且不说这男子绝非自己轻易能战胜的对手,战天策也不打算在这里暴露,倘真被迫交战引起了骚动,届时真正的目标就会察觉到危险,往后再打算得手就难了。战天策骂道:“你这家伙还不承认,你就是个又臭又硬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