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翔背对着众人,脸上并不是火辣辣的疼痛,更像是沁骨的冰霜才使他致郁如此。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王图南对他说的话:“镜花水月!烟消云散?”诸葛翔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他感觉王图南正在离他远去——可又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境,是什么样的误会才会使自己觉得与她产生了亲近?她是公主,自己凭什么生出非分之想?
战天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诸葛翔,他只看到诸葛翔原本似凤凰羽毛一样清爽的头发,此刻也变得葳葳蕤蕤。稷墨闭着眼,他将自身的感知力全都锁定在上官燕的身上。信天翁鸟堪堪可驼五六人,鸟背上的众人却仿佛栖在鲲鹏之背,遥隔千百里。沉默凝固,情绪蔓延,一道无形的隔阂在星之队中蓦的生出。战天策低头看自己手心上那擦拭不掉的血渍,隐隐头有些疼,但什么也记不起来。
“前面,快到了!”上官燕提醒道。王图南看去,前方不远的一道法阵依稀残留着光晕。这法阵正是七星传送阵,此时法阵的方圆数十丈寸草不生,想必是不久前才进行过传送,如此能量纵然是山海世界的植株也难以依附,而这样的能量是由流淌着的铭文所赋予的。上古的铭文如金色的链锁,向拜访此地的人诉说着远古的神秘与诡谲。
信天翁终于不堪重负一头扎下。上官燕受伤的脚踝一踏实,剧烈疼痛教她站不稳,情急之下上官燕一把抓住杵在一旁的稷墨。“这家伙一直在这里吗?还是……”上官燕强忍疼痛,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稷墨道:“上官姑娘,你就是通过这个法阵来到这里的吗?”
上官燕道:“不是,这个法阵是我之前不久发现的。我也是阴差阳错才进入这个地方。先不说这个,我只知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法阵的力量,通过定位之石与传送铭文共鸣,我们应该就可以通过时域隧道找到回去的路。”
“去哪?”诸葛翔突然道。
“西之傲来。那本就是公主要去的地方不是么?”上官燕道。诸葛翔沉默了。上官燕向王图南道:“公主,请。”王图南从诸葛翔身边走过,缓缓步入法阵,她一进入法阵,手中的权杖蓝光闪耀,形成了以蓝光构成的漩涡,金色的铭文在王图南的周身不断盘旋。诸葛翔望去,她茕茕孑立,诸葛翔不知道,她眉心的忧郁从何而来?
上官燕跃进法阵,稷墨紧随其后。余沉水回头,见战天策搂着诸葛翔的肩膀也进入了法阵。所有人都聚在法阵中心,王图南施展了传送之术。“只要心存希冀,处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蓝光将所有人淹没,在那个时候,诸葛翔见到她无尽忧郁的侧脸滑落了一点滴闪耀如星的光。念念回响,诸葛翔如被闪电劈中身体,定位石勾连了所有的画面,涟漪、波涛,镜花水月,他回忆所有的事,记得了在崩塌时域中她道:“前方闪耀着希冀之光。”诸葛翔全部都记得了。
不仅仅是诸葛翔,在蓝光的包裹之下,星之队的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战天策凝视着自己手心里的血渍,突然一只手扣了上来,余沉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山海蓝光冲天,天穹似轰然中开,然而仅一瞬间,再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范风行御剑而悬,心道:“难道关兄和张兄也都来了么?”前方引路的龙驼骸骨已经飞远,范风行不迟疑御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