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问道:“王灿荣是什么意思呢?”李虎说:“他们一会儿来医院,请咱们上他家里去,他家里的宝贝你随便挑一件,算是赔礼。”
黄莺听后不乐意了,说:“傻哥哥呀,这你怎么能答应呢?他把好的宝贝都藏起来,你也挑不到好的呀。”李虎说:“你放心,达不到咱们的满意,咱也饶不了他不是。先去看看小云,然后咱们就走。”
关山月对王灿荣提出的条件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的藏品都是国之重器,不然也不会把压手杯送给李虎的爷爷眼都不眨一下,更不会期待王灿荣能有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事总要解决呀,李虎做和事老,这事也只能如此了。
占云明显憔悴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少。曹秋水蹲到床边,握着她的小手说:“小云,阿姨叔叔都来看你了。”占云眼圈一红说:“姨,我爸爸怎么不来呀?”
占云冷不丁的一问,曹秋水不由得一禀,吭吭两句儿说道:“你爸爸那儿没电话,咱们跟你爸爸联系不上呀。”占云低声说:“我想爸爸了。”话还没说完,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大家顿时慌了起来,曹秋水安慰道:“你家离这儿太远,他不知道怎么走。要不等你的病彻底养好了,咱们去看你爸爸行不?”占云委屈地点点头,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曹秋水的鼻子酸酸的,帮她擦擦眼泪说:“医生说了,要开开心心的,不然伤口恢复的慢,知道不?”
没有爸妈的孩子就没有依靠,没有仗势,李虎夫妇对她再好,也需要个适应的过程。占云内心里很孤独,不敢哭出声来,轻轻的抽泣着。正是恢复阶段,不能让她哭呀,关山月只好握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揉着神门穴。不一会儿,占云睡了过去。
大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李虎说:“看来小云还是对小曹有依赖。”黄莺说:“你和嫂子也没时间照顾她,在你家就和住旅馆一样,能不生疏吗?”李虎尴尬地挠挠脑袋说道:“我总得去工作呀,你嫂子的工作又没时没晌的。”
虎嫂说:“既然咱们收养她,就要对她负责。这次我停工半年,专门照顾她,不就完了吗?”李虎乐了,看看手表嘿嘿一笑说:“那感情好。王建设和王灿荣在外边等着呢,咱们先把这件事了了吧。”虎嫂说:“你们去吧,我在医院守着。”
到了停车场,几人客套一番,王灿荣带着大家出发了。
王灿荣的家是个大跃层,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带着大家去了书房。关山月大致看了一眼,所有的家具都有年代感,长案、高几、屏风、椅、凳,有红木、紫檀,有明代、清代,有苏式、京式,等等,虽说是东拼西凑的,倒也古意盈然。
西面靠墙是一副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古玩,瓷器、玉器、杂项等等,琳琅满目。王灿荣指着博古架说:“关总,你随便拿。”关山月微微一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关山月走到博古架旁,快速扫了一眼,先是一只狮耳炉引起了他的注意。关山月对铜器不是很精通,但是对各朝各代的风格还是很了解。比如这只,狮子头部立体感比较强,面部表情威武严肃,露出了獠牙,气势很足,像是明代作品。而清中期以后的狮子,气场就弱了很多,往往长得有一点像哈巴狗了。
王灿荣见关山月拿着这件狮耳炉在看,凑过来说道:“关总,这件到底是不是宣德炉,我也说不清,请了几个专家,也没人能说透。有人认为,现在没有一只宣德本朝铸造的标准器,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真宣’。”
鉴别真假宣德炉,已成为中国文物界的一宗“悬案”,这些常识玩古玩的都知道。关山月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件狮耳炉单论做工可以说极尽精致,即便不是真品,也应该是当朝的仿品。真品宣德炉,反复提炼,并加入金银等贵金属,想必是密度很高,你可以用阿基米德原理测一下它的密度,说不定是件好东西。”
这倒是个方法,若是真品那就发达了!王灿荣心里不禁又活路起来,还真担心关山月把这只狮耳炉带走,犹豫了一下说:“关总喜欢,尽管拿走。”关山月看了他一眼,乐道:“这要是仿品我看不上,若是真品我更不能拿了,和抢劫有什么区别呢?你说是不?”
王灿荣心想,你说的高尚,但是捡漏的时候还不是毫不手软?肯定是没看好或者看不准而已。但是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还得恭维呀,说道:“关总光明正大,仁至义尽,让人敬佩。”关山月笑笑,顺手拿起一个印泥盒,仔细端详起来。
关山月越看越觉得不凡。这个印泥盒高约三厘米,直径十厘米左右,盒面以红、黑、黄、褐多种彩泥堆刻赋色,如绢色沧古。盖、身子母口严丝合缝,体线劲挺,轮廓分明,盖顶部微微隆起,张力十足。虽是段泥为胎,但是质地细腻,隐然有珠玉的光泽,小巧甜雅,浑圆周正,工精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