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愉还记得,那是妈妈给她选的星星月亮的跑马灯,因为她喜欢看星星月亮,可那段时间天气太冷,她身体弱,容易感冒,妈妈怕她再偷跑出去,就趁着她的生日,送给了她这个跑马灯。
爸爸是不知情的,他很少回家,整天就说在外面忙呢,他甚至都不知道白锦愉经常生病,发烧咳嗽,最高到39度6,都是妈妈陪着她,在医院输液到很晚很晚,然后妈妈再把她抱回家,守着她一直到她退烧,入睡。
第二天妈妈还要照常工作,有一次因为太辛苦低血糖了,妈妈还在后厨中晕倒了。
这些事,历历在目。
对妈妈的依恋和对爸爸的恨,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凉风呼啸,像是刀子刮过她的小脸,才九岁,那小肌肤正是生嫩的时候,风一吹就红。
白锦愉揉了揉小脸,打起精神来,她这次回来可不是来伤感的,她要去找司睿诚。
对,十三岁,还是个小胖子的司睿诚。
白锦愉把围巾拉好,快步往前面跑去,再走不过四百米,就能看到百宝楼的大门了。
她在这都能看到百宝楼大招牌上的霓虹灯,那是妈妈当家时的霓虹光芒,白锦愉当家之后,就把那些老化了的霓虹灯换掉了。
眼瞅着就要到百宝楼门口了,白锦愉的脚步越发轻快。
如果运气好的话,她不但能够看到司睿诚,还能够看到活着的妈妈。
如果她还有机会和妈妈说得上话,她会告诉妈妈,不要再为那个不值得你爱的人伤心了,你还有我,将来,我会成为你的靠山。
这样,妈妈会不会就不去追爸爸和那个女人了?
这样,会不会妈妈就还活着……
脚步一顿,白锦愉的眼眶再一次的热了起来,她以为自己这次能够单纯的为了司睿诚来唤醒这段记忆,但妈妈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白锦愉的心。
“不能胡思乱想。”白锦愉抹了一把眼泪。
虽然是催眠中,都是幻境,但这种冰冷的感觉还是挺真实的,刚一落泪就感觉眼泪要被冻上了,脸颊一阵刺痛。
她抓紧往前跑了两步,在百宝楼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司睿诚呢?
他本应该坐在这边的台阶上,白锦愉躲开吵架中的爸爸妈妈跑回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大冷天的,他一个小胖子只穿着一套黑色的小西装,冻得浑身发抖。
可现在,人呢?
白锦愉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大门钥匙,摸不着,难到她忘了带钥匙?
这不对啊,所有的地方都不对劲。
白锦愉从伤感中清醒过来,她注意到周围的街景都不对,黑漆漆的充满了陌生感,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就连百宝楼的大门,都让她感觉到陌生。
怎么可能,百宝楼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让她觉得熟悉。
摘下手套,变小了的小手捂着胸口,她在质问自己。
这不是给她找回记忆的催眠么?怎么干扰她的感觉呢?
她迈开步子,缓缓的朝着百宝楼的大门走过去,她想要再摸一摸这扇大门,希望能够找回一点熟悉感来。
手一碰,她忽然发现,门没有锁。
大锁挂在门上,已经被人打开过了,只是刚刚在黑暗中,白锦愉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