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人?”
顾二白捂着嘴,一时间只觉胸闷气短,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她有些轻微的晕血症,但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强忍着这种症状,逼得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阴厚浑浊。
身旁,一个腆着酒肚子的大叔顺口回她,“这个晦气的女人啊,一嫁过去夫家,就直接克死了人家公公,被休了之后,还偷摸摸的不知道和哪个野汉子生出了孽种,活该被打,往死里打都不屈!”
话落,顾二白僵硬这转过脸看他,紧拧的眉眼处,尽是不可思议。
“死了公公关她什么事?克死是怎么死?你克死一个人给我看看?被休了人家找谁,生孩子又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往死里打?这是故意施暴找的借口吗?”
“你……”
大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惊讶的看着她,被逼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话落,叽叽起哄的人群,像是注意到了她这个异类的存在,纷纷静下来,皱眉不满的看着她,但一时,却又都不知如何反驳。
少顷,闲言碎语才开始漫开。
“瞧这姑娘话说得,还有没有点三从四德可言了……”
“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小姑娘,老人家都不知道尊重……”
“我看啊,八成也是一个胚子……”
顾二白听着这村村民的低言低语,不禁好笑。
早在上次李大娘事件中,她便摸清了围观者的看戏心态,根本没人会去管你一套一套的,他们只会看哪个更强大,然后站在哪方阵营里,耀武扬威。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顾二白握紧手里的花篮子,语道狠戾的朝着还在挥鞭的男人呼道,“住手!”
但那个打人已然打上瘾,红了眼睛的男人,哪里肯听她的,恍若未闻般,依旧狠狠朝地上蜷缩抽搐的女子挥去。
“握草!我让你住手!”
顾二白眼睛一痛,控制不住愤怒,几乎是甩出手里的花篮,狠狠朝着男人的背上砸去。
男人吃痛,满脸凶悍的转过脸来,满脸横肉颤动,瞪眼冲着她怒吼,“哪里来的贱娘们,别给我多管闲事!”
“……”
顾二白愕然,待看清他的面容时候,倏的怔住了。
倒不是因为丑得吓人,而是因为,面前的男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那个时候,他是闭着眼睛的。
脑海,轰然过电影般,闪过一个多月前,她初穿到崖边的场景。
“饶命,求求场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贼三,事到如今你还敢求场主饶命,今天不把你扔下悬崖喂狼,我铁柱就对不起赵家妹子……”
“场主,我求求你,求求你宽恕贼三这一次,就一次,贼三再也不敢了……”
“场主,贼三十恶不赦,场主万万不能手下留情,铁柱愿意替场主收拾了他。”
……
是他?
“贼三?”
顾二白不确定的微微开口,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或者……侥幸只断了命根子,还捡回了一条命。
闻言,男人肿眼泡处紧抿,握着手里的鞭子,直戳戳的朝着地上的少妇指着,“都学会从娘家搬救兵了,叫来这么个水灵个姑娘,是准备献给你那野汉子,还是献给老子的!”
“哈哈哈……”
此言一出,围观的村民们,皆发出一声声的大笑,打量着顾二白的眼神,也充满了邪恶的趣味。
“我不认识~不认识……”
地上伤痕累累的女子,微微弱弱的抬起眼皮子,待看到顾二白时,猛烈的摇着头,她一眼便认出来她是那日路上给花花东西吃的好心人,可她不想连累她,家里的这个男人,就像魔鬼一样,她若是插手进来,他定能毁了这女子的清誉。
顾二白凝眉,接收到少妇眼神里的无力哀求,不禁心里一窒,这个女人该是有多无助,才会干脆连反抗都不敢苛求了。
可暴虐,永远不会因懦弱退缩而收手。
“呦呵~”
思及此,只见她忽然好笑的猛拍着手,爽朗的笑声溢出院落,手上直拍的所有人奇怪的怔住了,这女人,竟不感到侮辱倒惬意的笑了起来。
“贼三,你说的没错啊,我就是来献给你的啊,可是……你有那功能吗?”
女子话锋忽转,嘴角笑意,带着盈盈的讥刺挂满了两梢,寻思的眼神夜微微朝着他裆下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