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还在他身边的,便是化名“叶蓁”的近卫干员,其真实身份为被李仲救活后隐姓埋名的前整合运动干部,霜星。
他自与炎国前三十名高手一战后,更被沉龙锁弄得元气大伤,原本黑色的头发,到现在已变得灰白。
好在霜星的头发也是灰白色,两人在舰内并肩而行,绝不算太过突兀。
今天同样不能算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但却是小特作为博士以来,最幸运、最有趣的一天。
因为今天一上午,他喝了酒,挨了一刀,还借着博士的名号,调戏了来岛内实习的小姑娘,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是让特子的心里乐开了花。
他起来后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喝酒,整整一坛子的冀州特曲全下了肚,大多数人喝了这么多酒,再在感染者聚居区里挨上一刀,伤口暴露在高浓度源石粉尘中,一定会染上很严重的源石病。
砍向他的刀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刀,就好像特子的那柄独生剑也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剑,这柄刀是当地感染者劫匪用源石钢材打磨而成。
这种刀并不能算太硬,只不过刚好能将同等重量的高锰钢砸成碎沫,而它却毫发无损;这种刀也不能算太快,可是将头发凌空斩成两段,倒也容易得很。
若是换作之前,哪怕这柄刀的刀把有20cm,他也仅凭两根手指,轻易弹碎这把刀,除此之外还能顺带杀掉几个狙击手,再踩爆几个先锋或术师的脑瓜子。
今天他挨了这么一下,不是因为他醉了,也不是因为他的伤口能够愈合,自打功力受损后,他的伤口再也没法像往常一样立即愈合。
他要挨这一下,只是因为他走了个神,走神,必然就是想了别的事情。
他当时在想的事情是:既然我的剑术在泰拉大陆已经举世无双,不如我开办个培训班吧,教教大家怎么耍剑。
于是他就挨了这么一刀,砍他的人是边境地带游历的一个无名悍匪。
他远远望见见特子从舰上走下,一袭白袍衣着光鲜,脖子上更挂着一个银制的十字架吊坠,故而见财起意,动了杀心,埋伏在背阴的石头后面,就给特子肩膀上来了这么一刀。
这把刀是从重型武器的装甲板上改装而成的,足足有五六十斤重,与其说是砍下来,更像是砸,直砸得特子右半边身子上的骨头都几近散架,就连胳膊也没法抬起。
他疼得很,但他还是要义正辞严地问上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袭击我?”
悍匪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因为你已是个死人。”
特子咧起了嘴,咯咯笑道:“我懂了,你是乡下人。”
悍匪愣了愣,道:“你什么意思?”
特子脸色一变,怒骂道:“乡下人滚蛋!”
这句话刚说完,他已出手,一拳打碎了这个人的鼻子,又一拳,直接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最后一脚重重地踢在了悍匪的裤裆上,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穷凶极恶的悍匪,已疼得弯下腰,眼泪、鼻涕、大小便同时往外流,他嘴里还在呕吐,就连前天刚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一齐吐到了地上。
这样的一番响动外带着呕吐物的腥臭味,无可避免地惊醒了戈壁旁的怪虫,成群结队的沙蚤围了过来,黑色的几丁质外壳反射着太阳的光。
这些虫子倒也不是特别吓人,只不过每只都有一人多长、一人多高。
它们围在特子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名悍匪。
特子脸上露出得意的邪笑,道:“哀信使能听懂万物的语言,并与之沟通,我不能,但这些沙蚤想说的,我能准确猜出一二。”
悍匪脸上的冷汗直往外流,他已顾不得要害碎裂的剧痛,挣扎着往前爬,像极了一条毛毛虫。
“我之后会给你立一块碑,但你恐怕没有全尸,因为他们吵着要开饭。”
特子捂着受伤的肩膀,大笑着原路跑回,独留下还在原地的亡命徒不住地挣扎、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