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讲的不是五年前,而是现在,1099年二月末,特子归乡后的事。
特子来到西厢房,轻手轻脚,打开衣柜。
若换作九色鹿,她一定会帮路小柳盖好被子,再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
可特子不一样,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照顾自己的儿子,而是去拿酒,拿火折子,拿烟。
所以说男人中称职的父亲很少,洒脱又不顾家的浪子却很多。
大抵是他们生来在意的点就与女人不同吧。
香烟、美酒,特子挠了挠自己头上那对透着象牙般洁白的鹿角。
既然身体不是自己的,这当然不是自己的角,而是九色鹿的角。
他又抽了几口烟,喝几口酒,一连重复好几次,唯有酒精和尼古丁的刺激才能让他从积攒了多天的压力下得到缓解。
不料一个岔气,他呛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酒太烈,还是烟太浓,总之就是被呛了一下。
他咳嗽,咔咔咔地咳。
路小柳被咳嗽声惊醒,在他的视角中,赫然看着自己一向温柔而端庄的母亲九色鹿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掐着烟,不住地咳嗽。
娘亲啊!这又是什么娘亲?
小柳顿时面露惊愕。
路小柳忍不住问:“娘,这么晚了,你这是在干嘛?”
特子回了口气,订正道:“错啦,不是你娘,我是你爹,特子!”
“爹?”路小柳想了想,九色鹿也的确跟自己说过她和特子间能互换身体的这件事。
于是他想通了,由惊讶变为惊喜,叫道:“爹!你可算要回家来了!”
特子道:“我带了一群人回来,你娘亲跟我意识易位,好在她随后就到。”
“爹这次又为什么回来?”路小柳不解,“娘说你在罗德岛当了大头领,威风得很!”
特子沉吟道:“可我现在不是了,因为我输了。”
小柳脸色骤变:“爹是穿越者,天下无敌,又怎会输?”
特子道:“输了就是输了,虽说输,但至少我为朋友们解决了不少危及到他们生命的麻烦,交朋友本就该互相帮忙,解决麻烦。”
路小柳虽然年仅十岁,但他也大抵能明白“输赢”和“朋友”的意义。
如果一个人输了比赛,但赢了朋友,那世间就绝没有人能说他是彻底失败的。
朋友间也当然不是一味的给予或索取,更多的是一种彼此照应的默契,以友情构筑的默契。
小柳似乎没能理解更深层的含义,他便脱口而出:“小柳昨天也帮了朋友的忙,小瓷叫我去打了村东头的余大瓜和罗二狗,她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小瓷,是盘踞在幽州一代富商家的女儿,九色鹿曾为她治过伤寒,多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小特却笑不出来,叮嘱道:“小柳,瓷丫头是请你当小代,做打手,打手是利益关系,绝不是朋友,同甘苦,共患难,那才叫朋友。”
小柳问:“爹回来后,打算住几天?”
“长长久久,一直住下去。”特子道,“不过在那之前,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找点乐子?”
“好啊!”路小柳来了兴致。
“走,去‘有骨气’赌坊,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