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骑士们本来一直很安静,此刻见到这位奇怪的僧人袭来,也都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神色。
所以他们立即进行拦阻,只不过平常人阻拦人用的是手,他们用的是手中的铳,还有铳上架着的刺刀。
僧人仍在向前,三名教宗骑士也抢先一步用全力冲了过去。
可那名橙衣僧人的步伐却忽然停住,嘴中似是念念有词。
他念出的,是种听起来极其晦涩难懂的经文。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经文,这位僧人整个人就变得很稳、很沉,也很定,更重得像一座大山。
这一来,三名朝他冲去的教宗骑士也立即做出了改变,若是如先前那般冲撞拦阻,恐怕那结果不亚于用肉身去冲撞巨石,就算是有盔甲护体,也难免要负伤。
如果真要到了己方负伤,而对手无恙的地步,那样只怕是先机尽失。
更何况眼下是宴会,拉特兰的教宗骑士不是茹毛饮血的魔族,他们在未弄清对方来意前断不可贸然出手伤人,否则当着这么多外宾的面将无辜人士错杀,既扫了众人的兴致,也丢了拉特兰的颜面。
所以他们掏铳,三个人的手指均搭在扳机上,以为首的骑士发出警告:“拉特兰国宴谢绝闲杂人等妄如,请来者报上名号!”
面对着三把霰弹枪形制的长铳,橙衣僧人却出奇地镇定,就像他们手中拿的不是铳,而是花,微笑着轻声说道:“贫僧法号如鱼,自东土大炎来。”
骑士们大为惊诧,因为这僧人除却橙袍与袈裟,面上白中透着些残碧色,略显阴沉,一双眼睛更是亮红色,分明是阿戈尔人独有的外表,可他的头顶却光秃秃的,浮着宝光,笑起来更是满面平和慈祥,显见得在佛学上下了不少功夫,也当了很长时间的僧人。
见到他,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欧阳岚岚早就听闻这位僧人的大名,因而他准备好了要出面拜会。
霜星却忌惮这僧人所施展的这种摄人心神的法术,她也有所准备,准备要战斗。
至于叶雨曦、陈墨、陈杰、丁震等人呢,他们交谈甚密,和他们交谈的人,自然就是特子。
“看,这就是我说的如鱼大法师,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
“他是大法师?一个阿戈尔的大法师?”
只听特子冲着僧人高声道:“能叫龙门南城报红烛寺的小鱼大师光临大驾,这万国会真是撼动天下啊。”
“阿弥陀佛。”如鱼大师双手合十,轻吟佛号,“贫僧与特施主果真有缘。”
特子双眉一扬,笑言道:“哪有什么缘分,要说真有缘分,那就是每个人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彼此间生出万般纠葛,千般故事的巧合罢了,你说呢?”
如鱼又吟了一声佛号,以极其平静的语声说道:“说了即是没说,没说即是说了。”
特子忽又笑道:“来了即是未来,未来也是来,那大师又何苦闯进拉特兰酒店这种饮酒寻欢之所呢?你难不成是被谁给派来的,红烛寺的方丈早已幽居多年,总不会是他派你来的吧?”
一想到方丈,如鱼凝望向远方好一会,才慢悠悠地道:“方丈他老人家有个夙愿。”
“我知道。”特子道,“他那个老头子人老心不死,研习佛法还不够,偏偏一心想求得拉特兰教的真经来研读。”
如鱼听后微一颔首:“这也是在下的愿望之一。”
“所以你要找我这个好朋友来满足你的愿望。”特子嘻嘻笑道,“那我不岂不成了带着三个徒弟取经的唐玄奘了!”
特子嘴上说得不情愿,却看向拉特兰众人,问道:“假如我要取些经书,又该去咱们拉特兰的哪个部门的哪位大人?”
沈红叶道:“公证所六厅负责古文的收录保存,特先生既然是贵宾,要想取阅只需要上下知会一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