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也太详细了。
简直就像是贴在他们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
初浅夕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所以“通灵”,是真的?
本来不信不怕也不在乎那些怪力乱神的初永年瞬间感到了恐惧。
初月晚以为他有顾虑不敢说,于是凑过来小声道:“二皇兄不要怕,裕宁不会说出去,你可以偷偷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初永年觉得她可爱又可笑。
“裕宁只是提个建议,二皇兄实在不愿意说的话……”初月晚抿抿唇,“裕宁就天天磨着你说咯。”
“哈……”初永年扶额,“真是,你是不是跟菁儿学坏了,缠起人来没法招架。”
初月晚故意蹭过来等他说悄悄话。
“二皇兄或许有什么隐情?”初月晚诚恳道,“裕宁愿意洗耳恭听。”
“哪有什么隐情。”初永年依然没有承认,后仰倚在了走廊的扶栏上,“我没有参与过逼宫,也不是大皇子的同谋,我就是一个无关的看客。既然裕宁都通灵看见了,那不妨告诉你真相。”
初月晚认真地翘起耳朵。
初永年并没有和她说悄悄话,而是平静又随意地说道:“那场晚宴,并不只是大皇兄逼宫,而是父皇……设了一场‘鸿门宴’。”
“鸿门宴?”
“对,父皇早就知道大皇兄会背叛,也早就知道昭华殿埋伏了叛军。”初永年到,“所以父皇提前调派精兵在城中驻守,故意逼到大皇兄先动手,而他的人马已经在外清剿了叛军,又装成叛军,故意陪着初永安演了一场请君入瓮的大戏。”
说着,他素来精光熠熠的凤眼中神色黯淡。
初月晚讶然。
“所以。”初永年揉揉她的脑袋,“我一直都是父皇的人。”
“那太子哥哥和母后……”初月晚忙问。
“她们不知道。”初永年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初月晚的心跳愈发沉重,胸口都闷闷地作痛。
所以父皇那天,胜券在握。
可他差一点就害母后受伤,害太子哥哥被困火海无法逃生啊。
他真的在乎过他的孩子们吗?
“父皇只是晚晚一个人的好父皇。”初月晚心里那句话又在不断地重复,“他不是别人的好父皇,甚至可能不是一个好皇上。”
可是,除了这么做,他还能怎样呢?
“若父皇那日不去昭华殿呢?”初月晚问。
“那要如何把叛贼一网打尽?”初永年笑道,“他去了,别人就会以为他中计了,大皇子一系,无论在城中的还是昭华殿上的,都跑不了。”
初月晚低下头。
初永年在她嫩嫩的脸蛋上捏了捏,擦去她的眼泪:“不要伤心了,当皇上不容易,不要强求父皇十全十美。”
初月晚摇摇头,擦脸。
“裕宁不埋怨父皇,父皇也是,裕宁也是,永远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她轻声说着抬起头,看着初永年道,“那个时候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后知后觉的真相和评判,都是放马后炮而已。”
月光透过廊桥的长窗投入她的眼中,点点光斑璨若星河。
“裕宁还是很喜欢父皇啊。”她喃喃,“可是,也总会有人不喜欢父皇的,甚至会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