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蕖应着,叫人送上茶和点心,“小殿下,看什么书?”
“《子不语》吧。”初月晚道。
芙蕖叫人送书来,却不解:“小殿下,何为‘子不语’?”
初月晚:“‘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讲一些稀奇古怪之事的,更是讲人心险恶。”
“小殿下。”芙蕖爱怜道,“您怎么看这种书了?”
“本来爱听父皇讲讲聊斋,觉得鬼怪可怕,旁的书若有类似的东西其实也不敢看。”初月晚道,“可是……近来觉得人心比鬼怪更可怕,就想见识一下。”
“小殿下,哪有怕什么就非要看什么的?”
“有些困难,不会因为我害怕它就消失。”
初月晚说完,书也呈上来了,桌上点好两盏灯,芙蕖给她披上斗篷保暖,陪着她坐在这里。
“芙蕖。”初月晚抬头问她,“你觉得会是三公子么?”
芙蕖摇头:“奴婢不了解三公子,不好说。”
初月晚将视线挪回书上:“我也……时常觉得不了解他。”
“是啊,毕竟小殿下和他见的也不多。”
初月晚回想,自己和他见到的次数究竟多是不多?
按理说,从摩天塔相遇,到后面驴打滚、静海湖种种事情牵扯,还有前世的来往,已经不算很少了。
她本以为南宫缪耿直诚恳,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性子,可越来越觉得有点和之前不一样了,只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初月晚不想用恶意揣测他,毕竟前世相见,他的境遇那样悲惨,也主动说出了拿到浴芳镯的来历,还要将浴芳镯亲手交还给自己。
初月晚摊开书也看不进去,一味地揉头。
……
深夜,景郡王府。
尽管家仆在府上搜了个除王爷寝殿外的“底朝天”,还是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发现,倒是找到不少以前住户扔下的杂物。
于是景郡王妃也决定放弃,毕竟公主已经不再追究,也不不必赶着去讨好了,府中别的人都回去休息,劳累令人迅速睡得沉沉如死猪。
南宫缪摸黑出来,走向靠近辅国公府的角门,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高高的院墙。
“大哥——”他不敢叫太大声,只能贴着门说话。
夜猫子在树上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他,南宫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哥——裕宁公主的镯子丢在我们府上了,可是我找不到,母亲、兄长,还有父亲的房间我都进不去。”南宫缪贴着门说,“那是太后的镯子——公主今天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一定知道,大哥,你还活着吗?能听到我说话吗?只有你能找到了——”
他贴着门叫了几声,完全没有回应。
对啊,云小公爷再厉害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的神人,怎么可能隔着一条巷子两座高墙那么多间院落,听见他蚊子似的叫声?
南宫缪叫几次就放弃了,转身要回房。
“只有小爷能找到,马屁拍的不错。”
南宫缪脚步一顿,猛地抬头望向院墙。
那高墙上正坐着个修长飒爽的人影子,月光照不清面容,唯有轮廓的阴影深邃冷峻。
云锦书低头冲他一笑,竖起手指抵在唇上。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