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塔日复一日,人来人往。
初月晚平时都在人前走,一般的香客也都熟悉了她,然而初月晚却觉得越来越寂寞了。
本来认识她的人不多,初月晚换轻便的常服出来时,很多香客会把她当成这里的礼官,上来问些问题或者袒露自己的心里话以求开导。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国师公主殿下,每每还不到近旁就摆出了一脸的敬畏,远而再远之。
有时候一些位份低的官员过来,还会诚惶诚恐地跪下叩个头,拦都拦不住。
喜欢热闹也爱听人讲话的初月晚可太难受了。
高处不胜寒,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因为公主的身份如此,来的人又大都是朝廷命官和其家眷,说话也得掂量掂量,这拘谨别扭之感更是难忍了。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初月晚念经般地在自己心里嘀咕。
今日仍是照常进香参拜,初月晚交代好事务后出来,却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顿时惊喜。
“涵涵!”初月晚转头朝她走去。
庄涵笑容清丽温婉,正垂手端正地站在她面前。
“今日随母亲来摩天塔问签,果然见到裕宁了。”庄涵接过她的手牵住。
“夫人在何处?”初月晚忙说,“快请来,我好好招待一下。”
“不必了,母亲有些怕生,今日出来还是我劝了好久的。还是不必特地招待了。”庄涵说,“我也就是来陪同走一圈,母亲这会儿和下人出去诵经,我待会儿和她们汇合就行。”
初月晚好容易遇到自己的熟人,心里自然是满满的话想说,便趁这会儿两人都无事,领她到后院盆景园转转。
庄涵听她讲了这些天的种种无趣,讲着讲着,初月晚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在说,连忙收住话音:“抱歉抱歉,只顾着我自己抱怨,涵涵可要听烦了。”
“哪里,裕宁你来摩天塔这么久,我们心里也很惦记,你愿意说说我也愿意听听。”庄涵宽慰道,“这神座之前当真是难熬的,裕宁身为皇上心头肉,何必一直在此处消磨?你若实在不舒服,回来也没什么,大国师还真的能拦你么?”
“自己选的,自然应该做好,实在不能胜任的话,师父也不会要我了。”初月晚苦笑。
庄涵赞成:“你平日看着什么都不操心,其实真做起事来值得放心的。”
初月晚和她这些年的友爱一直有增无减,虽然见面不太多了,可每次重聚都没有芥蒂,庄涵对她也一直是曾经的态度,不曾因为年纪和身份生分,上次送了她那只摩天塔的鸽子,她还养的不错。
庄涵现在在兰芷苑,也是先生们格外期待的新秀,她的学识比起年长的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再过两年,就可以登堂入室在殿前谋一份女官的差事了。
想到这个,初月晚忽然发觉她今日的神色有些许深沉,好像有心事。
“涵涵,今日来求签,可有什么点悟出来么?”初月晚问到。
庄涵提起这个便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