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若实在难过,瑾儿不妨回椒房殿陪晚晚吧。”老皇帝道。
“晚晚已经回去睡了,臣妾回去不回去,看着她也是难过。”云皇后道,“臣妾倒不如留下陪着皇上,说说话,心里还好受些。”
“是朕没保护好你们母子。”老皇帝叹口气,“竟然让刺客混进了马场,这是多么重大的失误。”
此言一出,一旁的刘存茂立刻竖起了耳朵。
接下来或许就是数一数掉脑袋的人的名单了。
然而老皇帝没有立即发怒,他的怒火早已在初永望被带回来前后发完了,现在只有疲惫和忧虑,反而愈发镇定。
“那人朕见过。”老皇帝说,“是裘鸣。”
云皇后忍下哽咽声,仔细听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么多年他依然不肯放过朕,竟然还要对你和两个孩子下手。”老皇帝愁眉不展,“之前他就闯入宫中行刺他们兄妹,后来又绑架晚晚,现在再次出现……这个人防也防不住。今日他在马场出现,朕明明那么熟悉这些参赛的人,竟也没有察觉异样,他很会利用环境。”
说完老皇帝竟然冷哼一声:“果然是天生的刺客,防不胜防。”
云皇后紧张不已:“皇上……那我们要怎么办?望儿和晚晚,会不会再次遇到裘鸣?”
她听出皇帝在试探,故意做出一副已经吓傻了的模样,问一些并没有意义的话。
当然还会遇到裘鸣,只要裘鸣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他们。
找到他,杀了他,才是解决之道。
云皇后心中笃定,然而如何去找这个人?之前云锦书给过一点线索,但还没有着落,人就跑到边关去了,至今……
没有任何一件事让人放心。
云皇后现在只剩下一根弦绷着自己,若这两个孩子都出了事,到那时才是自己彻底垮掉的时候,现在无论如何要撑下去,撑到他们都平安了,给他们把路铺好了,才可以。
“人手都已经调过去看守椒房殿和东宫了,随时清点名单和分辨字迹,确保不会有人混进去。”老皇帝道,“房顶上也守着人,了望台上随时轮班盯防,裘鸣应该不能靠近了。”
云皇后点头。
“身在帝王家,注定要承担很多常人无法承担的责任和磨难。”老皇帝安慰道,“皇宫绝不是安稳之地,今后只能愈加小心谨慎了。”
“同甘共苦,于心无憾。”云皇后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老皇帝苦笑,说起:“望儿稳定了,晚晚也还没事,我们就不要一直这么愁眉苦脸的,说点高兴的吧,气色好一点,也免得明日去看他们,把戾气和愁苦都带去了。”
“是呢,”云皇后接着说,“今日马场上,晚晚表现得真好。”
老皇帝的心思终于能从烦闷中解脱一点,想想初月晚打马球的模样,很是神往:“朕从不知道晚晚马球打得如此好,她从前可是不曾显山露水啊,倒是提心吊胆着,可看下来才发觉全然是担心过度。她很有准头,心里也有把握,今后若有机会,多给她办一办这种游乐,她喜欢。”
“皇上倒是说呢,把臣妾都给瞒住了。本来臣妾以为晚晚下去休息了,谁知道竟然是换了装束去打马球,怪不得臣妾看场上那孩子与晚晚身形有些相似,还在感慨是谁家的娃娃。”
“瑾儿是不是怪朕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