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驾马走在车边,大国师这架车和往日她乘坐的不一样,而是牛车。
牛车迟缓稳当,车四面也只有半透的竹帘,初月晚甚至能在外面看到里面岳清欢盘坐的姿态。
不得不说师父还是师父,仙风道骨,立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什么时候都这副叫人望而生畏的架子,清高还不讨人厌烦。
初月晚不由得在马背上也调整了一下姿态,希望能够学点皮毛。
“裕宁。”岳清欢招手,让她低调。
“是。”初月晚怂兮兮地缩下来。
这里确实不能太招人眼目了,不然要是有刺客埋伏,岂不是一下子就被发现目标就地解决?
这次出行阵仗这么大也是没办法的事,身为大国师的规矩就是如此,查案子交给刑部和大理寺查,但是亲身验明情形必须在事发地已经被控制之后,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前去验证。
大国师的威仪,代表了大皋朝的尊严,踏出踏入摩天塔,岳清欢都必须是这么拉风的。
初月晚无法想象自己以后要是出门次次都这样,那得是多么头疼的一件事。
反正村子都已经封锁了,他们慢悠悠地走也不妨事。于是走了相当一阵子,才看到那村落的一点痕迹。
马都不好走进去,牛车更不用说。岳清欢在村口下车,带着一行人徒步走进村庄。初月晚依然跟着其他随从礼官骑马进入,乍看起来并无怪异之处。
岳清欢走来,看看事发之处的房屋,还有后院。周围那些村民疑惑地看着他们所有人,但意识到是大国师带人前来,眼神中明显不见了杀气。
初月晚隔着薄纱打量那些村民,觉得很是不适。
男女老幼看似是来瞧热闹的,然而初月晚总觉得他们是来监视,或者……威胁的?
实在太诡异了,初月晚急忙走进去站在岳清欢身边。
“师父……我有点怕。”初月晚紧张道,“那些人在看我们。”
岳清欢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头:“不要怕,他们只是好奇。我们穿着打扮不同,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初月晚拉住他的衣角,岳清欢并不介意,只管让她牵着,继续勘察所有的细节。
摩天塔并不负责凶案,故而人如何死的,岳清欢不去细问,只看了看地上血痕,捻过符咒来烧了,命人带法器来,交给初月晚。
“裕宁,驱邪。”他言简意赅地交待。
初月晚点头,随着鼓乐声在房间里摆动法器银铃。细碎清亮的铃声有节奏地一晃又一晃,岳清欢手持符咒低沉念诵,周围礼官洒下豆子大米香灰等物覆盖血迹,进行了一场简单的驱邪仪式。
结束之后,初月晚收势交还银铃,又回到岳清欢宽大的羽衣下。
“师父,他们愿意离开了么?”她问。
岳清欢教她分辨过鬼魂是否留在某地的方法,也解释过种种阴冷之气的来源,初月晚知道有时候碰到的并不是鬼怪作祟,但这些人的家属需要安慰,所以即便是假鬼,也要照样打的。
可是她的直觉太准了,且不管是不是鬼魂没离开,她便感觉到到处阴沉沉压的难受。
“不愿。”岳清欢道,“得去寻一寻他们留恋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