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贾家军做过训练,了解了不少达沓人的习俗,不出意外不会露馅。但是这些规矩实在是太琐碎了,而且每个部落还有区别,云锦书做错了也只能掩饰过去,尽量多学多背。
这次达沓王身边的人出现,云锦书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丹朱圣女”的传闻,不断地浮现在脑海。
晚晚也是巫祝,会不会能打探到达沓巫师和中原的什么联系?
自己的圣女在敌国,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能说能信的话。这些巫祝——亦或是达沓王身边的巫师,一定有过通气。
虽不敢确准,也算是机会来了。
言雁喜欢跟着巫师一起念经文,她把那些东西背得滚瓜烂熟,但是要写字,她却不是十分擅长。达沓人很多经文和歌谣都是口口相传。在边缘的部落里,没有专事记载文献的人,他们流传下什么,都是通过唱出来。
赖合耶半死不活地躺了这几天,云锦书也听不出这巫师是在唱让他快点恢复健康,还是祈求他们出击顺利。
那根长长的杆子还立在营地里,简直像耻辱柱一样昭示着赖合耶的败绩。
依然有人想爬上去,但是目前除了言雁,还没有一个尝试成功的。
进来天气实在是很暖和,昼夜温差依然大,但问题主要是午间的温度过于高,高到谁也不想从帐篷里走出来,晚上凉爽,却好在不冻人了。
云锦书有时候晚上站在帐篷前面看那群人跳神念经。
他总是在那里站着,言雁难免会注意到他,云锦书注意她念的经文,两人经常无意间目光碰撞,本来无所谓,次数多了,言雁就有点不好意思。
虽说这人应该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可以往上爬的“杆子”,但毕竟是对自己求过婚的男人,言雁没办法不多想。
巫师终于算出了他们能够启程的日子,援助的兵马也即将到来,言雁本抱有很大期待成为连笳拉贡旗的新统率,到底还是泡了汤。
达沓王的援军抵达前一夜,她辗转睡不着觉,凌晨起来在营帐中溜达。此时巫师都已经回去了,启明星挂在天上,营地里一片寂静。
言雁裹紧了羊毛袄,走过那根长杆子边的时候本没有刻意来看的想法,却直觉般扭了一下头。
她愣住。
微微见白的天际光晕些许照亮长杆的顶端,上面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是阿苏勒。
云锦书也看见了她,发觉她投来目光,便顺手将拔下来的骨簪朝下一扔,正戳在她脚下。
言雁讶然拾起骨簪,却一直仰头看着他。
天要亮了,云锦书抬腿,两脚都站在了杆子顶端,他忽然轻轻一跃,手在杆子顶端抓了一下,单手握着双脚连踏杆子侧边,轻快地从上面滑了下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他从言雁身边走过,言雁急忙回身:“是这样的身手,才能翻过中原人的城墙吗?”
“不能。”云锦书说着朝自己的帐篷走去,“我是打洞逃出来的。”
言雁困惑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
……
次日晌午,一行人马浩浩荡荡顶着大太阳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丘陵上。
云锦书怕暴露,没有太急着去见这群人,而是藏在后方营地里听风声。
“哎呀,白来。”走过的达沓士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