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雁听到他的最后一句顿时有些生气,但是想一想,连笳拉贡旗确实不合适继续承担这一重任。
“你同意吗?”回轮东问。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言雁变相答应。
她不想再跟这个人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却忽然听见背后回轮东说了一声:“谢谢你救我。”
言雁有些疑惑,开口前却蓦地想起烟瘴中他被扔上自己的马背。
她觉得难堪,因为回轮东并不是自己救下的。
自己对阿苏勒说谢谢的时候,阿苏勒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吧。
那个人明明做了最多的事,却一个功劳都没有要。
言雁没有回答回轮东,急忙出去了。
……
当夜睡着睡着,耳畔忽然吹来一阵寒风。
回轮东瞬间醒了,察觉到什么人到来之后,他那差点要消失的恐惧再次彻彻底底地回到了身上。
对方这次坐在了他的对面,床榻微微地向那边倾斜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黑暗中回轮东像瞎了一眼,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我不是故意要见她……”回轮东申辩。
云锦书发出一声浅淡的“嘘”。
回轮东咬嘴不言。
“狡辩是无用的。”云锦书说,“这次看在你能帮助连笳拉贡旗的份儿上,我们可以回头再算总账。”
“你到底是人是鬼?”回轮东有些发抖地问。
“不重要。”云锦书说。
回轮东喘口气道:“我不想拿连笳拉贡旗做挡箭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背着我做出这种决定……”
“这还不容易想到吗?”云锦书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口吻,“因为他们根本在一开始就不是听从你的命令而来。”
“你的意思是……”
“天狼王或者天狼王身边的人,早就已经为这一场仗做好了打算,而你不过是被立在前面的一面旗罢了。”
回轮东有这种直觉,却从来没有刻意去思考过。
他觉得不会,至少父王不会无端地让自己领兵……毕竟这是一场可能会赢得功劳证明他的能力的战事……
等等。
“你是不是想到了,为何要选你出征。”云锦书发现他愣着,趁机提醒道。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无力一般的儿子,带着自己并不熟悉的人马来会一场毫无实际考察的局。回轮东掌握的那一点兵书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能力服众,这都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难道只是父王轻敌了吗?
父王曾经可以将大皋朝占领的土地向东推移那么多,长期将双方耗在边关,甚至还敢断了商贸,纵然如此达沓国依然屹立不倒,或许他对大皋朝的了解不至于如此简单。
平时自己在那么多王子中也算不得十分出色,父王这回选中自己,真的是想试试自己的才能?
达沓的王宫中也充满了阴谋算计,回轮东合理地怀疑是有人要自己死,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