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出去是无罪释放,完好无损。躺着出去是死了,坐着是被打断了腿或废了半身,只能被人推着出去。而跪着,就是要套上枷锁刑车游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从前大国师就警告过她,撞上云锦书,能跑则跑,跑不掉就听天由命,因为他不会在乎皇上还是大国师,只要他想杀的人,皇族也杀给你看。
才回京这么短的时候,云锦书就已经杀得京城内道路以目,现在正面对着他,松苓也觉得那双眼睛令人胆寒。
这个人杀人,可有任何原则么?
还是真的谁都可以咬,只是初永望的一条拉不住的疯狗。
然而岳清欢曾说过的一句话,让松苓十分困惑。
他曾说:“从前云锦书是我们铁打的敌人不错,可如今,本座有些拿不准了。或许他和我们,本是同道殊途。”
同道殊途?
松苓看他只是个借着皇帝的光,耀武扬威的奸臣。
“云大人说的这几样,自己心里可有个数?”松苓反问他。
“比起本官,松苓长史心里更有数。”云锦书道,“这要取决于松苓长史的回答,让不让本官和皇上满意。”
放屁吧,只有让你满不满意而已。
松苓有点咬牙。
“不过本官如今有一个判断,”云锦书继续道,“松苓长史的话若问出来了,必定死罪难逃,松苓长史的话若说不出来,也是活罪难免,不知道本官算的,和松苓长史算的,哪一个准?”
“云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松苓道,“既然问不出什么来也是活罪难免,那么下官也很好奇,云大人要如何治罪?”
云锦书肃然,面无表情:“征事院从来不愁罪名。”
松苓面色越发的难看了。
这间牢房干净整洁,卧榻和桌案一个不少,甚至还有扇描绘着猫儿戏雀的四折屏风。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从席子下面渗出来的冰冷和血腥。
“这牢房的地板是比地面高些的,更有利于保暖防潮,只可惜地板铺得缝隙有些大,得垫着席子才舒服些。”云锦书注意到她的眼神在瞄地板,“松苓长史觉得如何?”
“甚是体贴。”松苓头皮发麻。
席子是新的,一定经常换。地板有缝,方便血水漏下去,顺着地板下面的空间排走。连屏风上的画都在嘲笑着她,只是一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雀鸟。
这哪里是为她的身份专门准备的舒适地,而是硬生生把她按在了杀人的屠刀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