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给初月晚撑着伞,王世廉指着前面廊桥示意,退步站在旁边等她们先上去了,才跟着进廊桥。
雨打在屋檐和花园中的池水里,蛙鸣不绝于耳,到处是嘈杂的声音。
“这里有些吵闹吧?”芙蕖问初月晚。
“没事的。”初月晚坐在桥边扶栏前,“小舅舅说过,越是这种通透,周围也吵闹的地方,越不容易让人听见话里说的是什么。”
芙蕖不再说话,收伞立在一边。
王世廉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初月晚两步远的地方,道:“公主殿下如今如此关照内务,可是有逐步接手的意愿?”
初月晚刚想开口说“没有”,可忽然间一想,又止住了。
王世廉看出她的迟疑,道:“公主殿下要接手,虽然从礼节传统上面不合规矩,但于微臣心里,这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王大人的意思是……”
“公主殿下能看得出,皇上越来越不对劲了吧。”
芙蕖顿时惊恐地张望四周,王世廉道:“芙蕖姑姑勿要忧虑,这周围都是我自己的人,虎贲军和宫中其他人员不会过来。”
初月晚抿唇沉默了一阵,道:“谢谢王大人愿意对裕宁说出这些,想必是对裕宁信任胜过自身安危,裕宁惭愧。”
“微臣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谏了。”王世廉拱手,“但对公主殿下来说,听了微臣的一番话,便也是危险至极,微臣也着实愧对公主。”
初月晚摇摇头,示意他将想说的继续说下去。
“微臣浅见,虽以为公主殿下温柔不能服众,但或许这份温柔,才是对皇上,和大皋朝最好的。”王世廉道,“皇上生来孤僻,不喜亲近他人,如今后宫空虚,龙嗣毫无着落,加之先帝崩殂不久,云大人为皇上之命是图,杀戮不断,朝野动荡。恐怕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实不相瞒,裕宁心里也十分担心皇兄。”初月晚道,“只是裕宁势单力薄,无能左右皇兄心意。”
她从这次圣旨下来就有很不好的预感,皇兄所作所为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现在连来看她都不怎么来了。
难道皇兄在怀疑自己夺取内务与他抗衡么。
“公主殿下不需要左右皇上的心意。”王世廉道,“皇上的心意,没有人能阻止,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心意无从实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