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呢?
她拉开房门,云锦书跨一步进来,反手将门扣上。
言雁扭头走开,坐在床上摆弄自己的刀去了。
这东西是她最开始跟阿苏勒相见时候的见证,渐渐地在她心里越来越特别,好像只要拿起它,就能提醒自己当初遇见那个人是场多么惊心动魄的意外,意味着时至今日他们之间种种磨合都有微妙的意义。
或许此时,这东西也能让阿苏勒想起来,他从前是要来跟连笳拉贡旗的言雁公主求婚的。
云锦书进门站在那儿,道:“你耍什么脾气?”
言雁一愣。
“昨天什么场合你看不明白?说甩脸就甩脸,哲提看着好说话,但他手里掌握着最大的一个旗,握着连笳拉贡旗今后的命运,你就因为一点不开心,要驳他的面子?”云锦书冷声,“你算个什么统领?”
“你……”言雁起身,“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你在那种场合还不是为非作歹?”
“这个吗?”云锦书指着自己的脸,“没有这个,哲提怎么想我出去那么久干什么了?”
言雁恍然,无言以对。
“就算是你想的那样,跟你怎么做,有什么关系吗?”云锦书走向她,“跟我比谁更不正经,重要吗?连笳拉贡旗不按兵一时,上来就让乌布苏的统领抱有成见,之后你想怎么办?跳个舞要不了你的命,你又不是中原大小姐给男人碰一下就要自尽。你跟男人爬杆子摔角的能耐都哪儿去了?”
言雁支支吾吾,低头咬住嘴唇:“我只是……”
我只是想看到,你那时候哪怕有一点点在乎我的样子啊。
除了利益交换,你的眼里有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存在价值吗?
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已经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了吗?
云锦书转身走开,站在窗前。
“实在不行就算了。”云锦书道,“要是你觉得和哲提打交道那么困难,也不为难你,之后连笳拉贡旗兼并一事,我会想办法拖延下去。”
言雁都快哭出来了,却听他突然转圜,有些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只会坏事。”云锦书说,“大不了吞并乌布苏的计划搁置,直接挑起五王子和哲提的斗争,就是之后壮大连笳拉贡旗的力量会有些困难了。”
言雁惊愕:“你说什么?什么吞并乌布苏?”
云锦书点头:“分裂并吞并乌布苏。”
言雁呆住:“我没明白……为什么?”
“乌布苏内部纷争不断你很清楚了,”云锦书解释道,“现在哲提拉拢我们,就是希望连笳拉贡旗可以站在亲兵这一边。然而连笳拉贡旗未必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借着跟亲兵的关系进入乌布苏之后,暗中挑动其他部落谋反,杀掉哲提。”
“什么?!那……乌布苏就乱了啊。”
“乌布苏乱了,甚至可能会直接分裂成很多部落,但是天狼王不会就这么将这些部落散开,而是会马上指一个王子来重新接手这些部落。”
云锦书看着她的表情,道:“而现在所有王子手中都有一定的兵马,看到乌布苏的结局,他们不会想要这些不安定分子,而手头空空又没什么实权的人,只有回轮东。到时候哪怕跟着我们选择回轮东的人不多,也会比现在连笳拉贡旗的力量大。”
言雁想了想道:“那连笳拉贡旗还是要兼并?”
云锦书摇头:“就让连笳拉贡旗成为回轮东的亲兵,他挂一个头衔,你依然是统领,之后不是我们并入别人,而是别人并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