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年瞥向他。
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敢问。
“这件事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初永年答道,“我等没有资格插手,不过……确实有一件事,对信王和云皇后不大有利。”
南宫缪疑虑地看着他。
“当初的裘家朋党一事。”初永年解释说,“有人怀疑,云家当初明敌暗友,实则是为了和裘家的共同利益,在预感到裘家无法自保之后,与其约定好了断腕求存,图谋长远。云皇后,就是证据之一。”
南宫缪感到身上仿佛被刺了一下。
“当初云家站在裘家的对立一面,在裘家的罪行暴露之后,几乎毫不犹豫地赞同抄家灭门而非彻查,自保的立场极其鲜明。”初永年道,“但是却收留了裘家的女儿,并培养她成为当今的皇后。不得不让人多想。”
“肃亲王所查的这些,方便说这么多么?”南宫缪觉得有些不对。
“已经上书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了禀告,说来也无妨。”初永年道,“本王授命为之,明着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不成,那云国丈要因本王闲来多说了两句话,就把本王打为造谣污蔑不成?况且这话也不是本王说的,别人也都听见了。”
“是谁说的?”
“御史台。”
南宫缪哑口无言。
若说对这些世族他还有些许攀附的想法,那对御史台那边的事,他是碰也不敢碰的。
早从进了京就听说御史台可怕,无论有没有证据,有没有恩怨,但凡察觉风吹草动,都可以随处参上一笔。大到扣上谋逆的帽子,小到个人家里描眉画眼都要管。
曾听说有个侍郎在家宴上用了一双象牙筷子,就被御史参他骄奢淫逸,进而参到目无规矩,再参无视皇威。最后竟然莫名地撤了职,撵回老家种地去了。
怎么会有这种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的机关,南宫缪始终没想明白过。
但或许,正因皇上养着这样的“狗”,才使得这么多位高权重之人也必须小心谨慎,不敢造次。
南宫缪不敢再问了,只怕他继续说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
初永年点到为止,拄着下巴微微笑着看向窗外。
鸽子在天穹掠过,阳光正值明媚。
……
寥廓苑门前。
初月晚下了车,扭头看一眼已经绝尘而去的另一驾马车。
“那是谁家的车?”她方才来不及看清楚,对方已经转过去了。
“回小殿下,看着像是王府的车,只是不知是哪一位王爷。”应顺接应她下车,随即到门口的士兵那里打听,“方才过来的是谁家车?”
这几个护卫大体知道是王府的车,却不十分分辨得出每一个王爷在车马外观上的区别,也说不清楚。
“方才那车里有人探头,看着像景郡王。”一名士兵说。
“景郡王?”初月晚疑惑,“南宫小王爷为何会来这边,他没有停留么?”
两名士兵都果断地摇头否认,表示那马车只在门前走过,没有前来拜访的意思。
初月晚揣着一肚子问题,进了寥廓苑的大门。
她来的比较突然,进了门里面的人才急忙去通报。
回轮东才用过午膳,正在花园里躺着放风,听说裕宁公主过来,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树枝上坐起来,跳下地整理衣裳。
“鹰王好身手。”
回轮东闻声回头,看着那位小公主。
白日里近看,更觉得她小小年纪就标致可人了。
初月晚今日长裙齐胸,露着雪白的颈子。大约天气暖和,上衫也轻薄透肉,隔着罗衣,回轮东隐约看到了她胸口的两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