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想得到这场诗会会有多么热闹。
“二皇兄,”她心道,“你一定在那儿等着我吧。”
……
两日后,任相府。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一时场面热闹非凡。左相任氏府中的花园里人头攒动,前院是左相与诸位王公大人们游赏,后院则是夫人姑娘们玩乐。两边只在对诗的环节,隔着园子一条贯通前后院的小溪进行。
这场诗会相对随意,所有人都可由着性子饮酒赋诗。不擅长作诗的可以听人和着曲调吟咏,有兴致的人们写诗应答,两边皆不署名,而以花纹印章做标记。两边的诗作都由侍女收上来,交换品鉴。最后再由专门的文史侍从将回赠的诗篇和诗评记录下来,指定带给赠予的人,或者公开宣读。
就算很多人还没到,也已经够热闹的了。
辅国公云国丈作为左相的老友,自然早早来这边捧场,两人暂时不着急吟诗作对,只顾饮茶寒暄。平日里也常常在朝堂上相见,但都是为了公务说着正事,现在总算能闲下来唠唠家常了。
皇上最恶朋党,他们这些当朝为官的人私下里尽量都不走动,不过诗会这样的场合,也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无数人盯着,坦然相待,反而安心一些。
“任相府上这道‘红白玉髓丝’当真是绝味。”云勤尝了一口小菜,赞美不止。
“哈哈哈,云公可知这道菜是什么做的?”任相指着盘子问。
云勤看着那切好的细细的丝条,略加思索,猜道:“虽感觉是炸食,但口感不腻不腥,咀嚼起来软中带些酥脆,不会给齿牙带来负担,越嚼越口中生津,回味无穷。甜咸杂糅,辣而不伤,又带着些芝麻香。可这主体的味道竟吃不出来,豆皮不这样酥,肉干又过于韧,怪哉奇哉。我再吃几个。”
“哈哈哈哈,云公吃遍大江南北,竟在我这小小一碟子里出不来了。”任相捋须。
云勤的确喜欢吃,从前年轻的时候,就爱到处游历,遍尝大皋八方美食。后来来了京城做官,口福不减。
有时候他寻思着,是不是裕宁那小家伙的嘴馋都是随了自己。
“任相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山珍海味?”云勤问道。
“不瞒云公,还真是海味。”
“哦?”
任相夹了一丝放进嘴里:“小鱼干。”
云勤:“任相……这你可就是唬我了。炸鱼干不腥倒也有法子,可怎一点鱼味都没有呢?”
“这你就不懂了。”任相道,“这可是我府上独家秘方,密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