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湖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盖过了乐声,却热闹非凡,让围观的人们几乎摒弃了复杂的设想,充满了喜悦的氛围。
只是其中不少人原本就不是看热闹来的,此刻与百姓不同,十分困惑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
康乐坊沿水的一面楼上,初永年正和阿谀自己的几位官员一起看着现在莫名的盛况。
“今日是信王游行,裕宁公主怎么过来掺和了。怕是不合规矩。”兵部尚书李获望着河岸。
“而且今日并非节庆,也没有祭典,为何裕宁公主在城楼上作乐舞,岂不是胡来。而且专门为了信王而这般张扬,私心过重了,大国师定要责备罢。”旁的一位副将道,“就算得了一时的风头,结果处处不合礼制,恐怕对信王的帮助适得其反。”
初永年狭长的凤眼从河边溜到酒桌上,瞥着这些只管向着自己说废话的狗。
“信王出行本不该有这一折才对。”他熟知规制,自然知道不合规矩,“到了时辰而不出,应该是宫里出了什么问题,让裕宁出来拖时间了。”
“若遇到了意外的状况,看来信王想出来,老天都不准他顺遂。”礼部侍郎笑道。
初永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角。
这时候让初永望如此招风地出来了,确实会对自己有一定的影响,不过并不需要太担心。毕竟他了解京城中的人心,也了解九儿的性子。这群人永远对王亲贵族的后院更感兴趣,恰好九儿又有着那么严重的一个缺漏。就算他打扮得再盛大出来,也只会得到京城百姓们好奇又戏谑的目光。
初永年想着,不准他还会因为被人嘲笑,回头来找自己哭一哭,那倒是不错的。
然而初月晚竟然在这种时候出来了。
她代表的绝不再是什么花色的皇室秘闻,而是堂堂正正的大皋朝福泽。只要她登场,那便是百姓心中最为崇高的象征,无可动摇。
原本初永年以为父皇会担心她的安危,不让她轻易露面。又或者她即便参与,也只会跟在初永望身边,不会弄出这么大的架势来。
谁知道……
“这样一来,岂不是真的扭转乾坤,让九儿占尽了风头?”初永年轻笑。
在宫中弄坏牛车的计划也敢弄,母妃可真是胡来。
……
楼上,初月晚的舞姿优雅动人,随着彩绸的飘动,宛如阆苑仙宫之中神明天降一般。
站在河边的人群里,南宫缪已经看傻了。
他本来是为了信王的安危潜伏过来的,谁知道上来就看见初月晚在宫墙上,而信王一点影子都见不到。
他提前知道了流程,大概清楚是除了些临时的变动,但是这种时候,如何继续进行就成了问题。
“小公主还挺有意思的。”旁侧一个声音响起。
南宫缪扭头看去,见到回轮东站在他身边。
“你……”南宫缪刚开口,回轮东忽然对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