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翻开,里面每一页都夹着一张满是墨点密文的信纸。
“这就是……”初月晚简单翻了一下,抬头看着岳清欢。
“对,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岳清欢道,“摩天塔所有的密文,都会在往来之后集结成册。这种密文需要存档,以便在特殊时期,两国之间进行核对。”
初月晚恍然,低头看着那些墨点。
原来这些密信不是都要烧掉的么?
“这份托玻的信,其中有些关于神牛的记录。”岳清欢道,“裕宁可还记得多年前三公主回京,神牛就是那个时候被带来大皋的。”
“原来那么久了。”初月晚想想之前。
“摩天塔是没有资格与当政者联络的,摩天塔是教会,那么与摩天塔密信往来的也就只能是该国的教会。”岳清欢道,“在托玻是寺院接收信件,而在达沓便是祭司院,不过即便是直接与当地的神职人员通信,信件也不可不经过当权者的眼目。”
初月晚跟着他走向别的柜子。
这边是达沓的部分了。
“‘丹朱圣女’一案,当初为师特地与达沓进行过求证。”岳清欢道,“其中提及了一些细节,关于伪造的护身符,还有达沓人的暗语。”
初月晚抬起头看着他:“达沓那边给出的是什么答案?”
“这个,裕宁自己就能解答。”岳清欢说着,将其中一个抽屉里面的册子取出来,递到她的手上。
初月晚接过沉甸甸的册子。
“师父。”她眼巴巴地看着岳清欢,“假护身符……裕宁在身份低微的人身上见到过,倒卖假护身符的人,目标也都是这些贫苦百姓。假护身符若是用来收买百姓的,师父觉得,始作俑者为何要收买百姓?”
岳清欢低头和她对视,两人的目光都没有分毫动摇。
“收买?”岳清欢轻声问,“裕宁是这样认为的么?”
初月晚眨了眨眼睛,点头:“因为绑架裕宁的人是有组织的,若幕后操纵之人只是图谋利益,并未有别的心思,怎么会用护身符作为这些人标记呢?”
岳清欢帮她拿过那些册子,转身在前面走。
初月晚在后面小步跟着他。
书库边缘没了那么多密集的柜子,只有一片空地,地毯上摆着茶台,供人暂歇。
其他巫祝礼官见他们过来,都恭敬地避让出去。
岳清欢把册子放在桌侧,席地而坐。
初月晚走来坐在他的对面。
“不可排除‘收买’的可能性。”岳清欢道,“为师测算过制造假护身符的地点,人员,等等细节,尽可能地扫除那些以此牟利的人。但是为师从未想过将求购者也一网打尽,虽不能纵容此事蔓延发展,但也对求购者相对放宽。”
“裕宁与师父意见相同。”初月晚问,“师父说过,假护身符是亵渎神灵,然而百姓并不知道是假的,又或许知道是假的,却还希望得到一份庇佑。这不是他们的错。”
“裕宁说得对,制假售假的确亵渎,不容姑息。”岳清欢道,“但正因为百姓质朴的需求,想要让这件事杜绝,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其中一部分人会被利用,也是无法控制的事。”
初月晚沉思片刻,道:“师父的意思是,可能制造假护身符的人,和利用假护身符收买人心的并非同样的人?”
“裕宁觉得,即便用赝品收买了人心,人心又会向着作假的一方么?”岳清欢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