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初永望的反应,初永年反而把自己气到。
九儿看来是真的一门心思走到黑了。
“知道父皇最忌惮什么吗?”初永年提醒道,“他并不怕自己的儿子有二心,也不担心什么阴谋诡计。”
初永望微微有了些反应,开始注意他了。
“他只怕儿子变得比他更强大。”初永年道,“并非年轻力壮的强大,而是拥有比他更多的眼目,比他更丰富的资源,比他吸引更多的人才。一点一滴,蚕食他手中的权力,遮住他的双眼,这才是父皇最怕的事。”
“肃亲王的意思是,哪一个儿子在这些方面,比父皇更强大?”初永望反问。
初永年凝视着他的眼睛。
初永望感到背后发冷。
“既然出了宫,你就不要回去了。”初永年蓦地说起与方才并无关联的话,“你从小不喜欢那个地方,往后,就老老实实呆在你的王府里,缩成一团吧。”
他的话听似在叫嚣威慑,到初永望耳朵里,竟意外的有几分宽慰之意。
是自己听错了?
那些时候温存的话听多了,甚至产生了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对自己手下留情的幻觉吗?
但初永望仍是听出了一些诡异的话外之意。
诡异恐怖到他甚至不敢再去问,只是默默抬头看了一眼父皇和母后。
初永年知道他听得懂,笑着摆弄起面前还没斟酒的杯子。
忽然间,鼓声阵阵,自祭台响彻道场。
庆典,开始了。
大国师盛装而动,他已经在道场中央静坐了许久,等待所有人到来。但他只是微微抬起身子,他前方用艳丽羽毛编织的衣袖鼓动,两侧的礼官将厚重的羽毛长袖掀开,露出了里面雪白衣冠的初月晚。
小公主一经亮相便伴随着空灵的鼓乐,宛如雏鸟的诞生。
今日国师的装束的确是扮成成鸟与幼雏,岳清欢慢慢解去长袍后退,让出位置给初月晚,她周身的圣洁羽衣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随着师父的后退,她占据了高台主场。伴随着鼓点,她起身重重踏地,鼓乐静了片刻,初月晚扬起双手。
雏鸟展翅欲飞。
笛声流水,她突然以极其高超的技艺后仰下去,柔软的腰肢近乎极限般弯折,自然又顺畅地展开双臂。
大皋朝天临福将的魅力,早在这段时日里笼络尽了各国访客,但是见裕宁公主在如此重大的正式祭祀场合之中献出神舞还是头一次。许多之前错过了信王出宫时城楼一舞的人都心心念念等待着这场演绎,现在只是一个序幕,便已撼动人心。
大皋的国教已经随着百年的流逝渗透在周围各国之中,神系的联结,文明的融合,让远道而来的异域之人能够感受到相似的信仰光辉,献上虔诚的祈愿。
初月晚随着神乐的鼓点,一个个手势姿态,将神鸟幼雏模拟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刚出巢而来,迎着夕照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