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惊醒。
沉睡中的初月晚突然瞪着眼睛,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顶上的床帐,煞白的面色吓坏了周围的所有人。
云锦书还没走,正在床边陪着的时候忽然见她如此惊恐地醒来,还半天没有动静,心里也慌了,忙叫道:“晚晚?晚晚!快醒醒,这不是梦里了!”
许久之后初月晚的眼睛才微微转动,瞥见云锦书在床边,她猛打了个哆嗦,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小舅舅……”初月晚的嗓子哑着。
芙蕖立刻端了水来,用勺子喂了她两口润润喉咙。初月晚察觉周围一切不再是红红的,便稍微冷静了,可看到云锦书,仍没有从梦里的后怕中走出来。
现实中的小舅舅,必然不会说那样的话,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云锦书猜到她做噩梦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噩梦,只隐隐觉得可能与自己有关,心里不由得没底。
“晚晚这次没有睡太久。”云锦书暂且安慰道,“只是一个时辰未到就醒了,不知这次去了什么地方?”
初月晚朝他伸出手,云锦书接住她的牵扯,顺手轻轻扶了一下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膝边。可这一碰便觉得不对,再看枕头上已是一片潮湿的汗渍,长发也被冷汗浸湿了。
“公主受惊了,快去煮安神的汤来。”云锦书吩咐宫人。
他说罢俯身温柔轻缓地对初月晚道:“晚晚别怕,现在梦醒了。”
初月晚靠着他的膝盖不说话,瞪眼静了好一阵。
现在的小舅舅,确乎温暖起来了。
他的手掌是暖和的,身体也是软的。
“小舅舅。”初月晚问,“‘做饭’究竟是什么样的?”
云锦书疑惑:“‘做饭’?”
初月晚道:“每一双夫妻都要‘做饭’才能生出孩子,为什么他们要单独两个人在小屋子里面做饭?为什么皇兄不想和葳蕤做饭?”
云锦书瞬时间明白过来。
“皇兄看起来好害怕。”初月晚说着落下泪来,“‘做饭’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皇兄的反应实在太过诡异了呀。
如果像母后说的那样,绵延子嗣必须要这样的手段,那样谁会愿意呢?
听贾公公所说,好像二皇兄也不愿意和二皇嫂“做饭”来的,被逼着“做饭”真的是不可饶恕的一件事啊!
“晚晚梦见什么了?”云锦书也几乎清楚了她梦见这种事的原因,忧虑重重,“是有人强迫晚晚‘做饭’吗?”
他问了才觉得自己失言,这种梦换做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怎能这样草率地问晚晚。
可他刚要收回自己的话,就看穿了初月晚躲闪的神色。
那样子,是在躲自己。
云锦书愣了愣,道:“是……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