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王并非池中物,裕宁想要他稳定在边疆,也不能太过幻想。”初月晚道,“在家国大事上,私交有作用,却也不重要。”
初永年低头看着她。
初月晚仰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第一次,初月晚觉得他真真正正把自己平等看待。
不是恐惧,不是怀疑,也不是不屑。
不是当做可以预知一切的妖怪,也不是乳臭未干的孩童。
初月晚蓦地感觉,也许这个地位,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好。
“那么,康儿和肃亲王府的其他孩子,本王的姬妾们,也是这样好的么?”初永年的话语忽然温和下来。
初月晚垂目:“这个,裕宁不算。”
初永年轻轻“嘁”了一声:“为什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依然如那文字游戏一般,二皇兄如何知道裕宁说的就一定不会出问题?”初月晚反问,“若裕宁说好,二皇兄放开手做,反而自取灭亡。若裕宁说不好,二皇兄破罐破摔,更加一塌糊涂,又如何?”
“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才好。”
“恐怕是,裕宁自己也不想知道吧。”
初月晚默然。
初永年道:“你现在有些岳清欢的样子了,话只说一半,模棱两可,无论如何都有退路。但你们不一样之处,在于岳清欢是真的知道,只给自己退路。你却是叫自己不知道,给了别人退路。”
“二皇兄这话像是夸我。”
“就是夸你。”
初永年走过来,在初月晚面前坐下。
初月晚扭头看着他。
“裕宁,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本王是坏人。”初永年问。
“二皇兄做的事,怎么也不算好人吧。”初月晚挖苦他。
“那太子算好人吗?”
“太子哥哥……对裕宁挺好的。”
“是啊,每个人都对你挺好的,即便在外人看来是糟糕透顶的人,在你这里都会表现得好起来。就算是云锦书,老八,老六,你皇嫂。”
初月晚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么多人,诧异地看着他。
初永年却没有解释,接着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对你好么?”
初月晚想了想:“因为裕宁看起来比较傻?”
“你要是傻,这京城里就没聪明人了。”初永年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站起来。
初月晚也起身,初永年已经退到了屏风前。
“本王走了。”初永年背过手,绕开屏风。
他的身影在薄薄的纱帐后淡去。
初月晚站在大厅中思索了一会儿,呼唤道:“来人,把东西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