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一句话都没有提到造反,想来却全是刀尖上的词儿。
初永年那话,听来就知道是请初月晚当皇帝,先不说这话是不是暗指岳清欢谋反,初月晚师从之,从摩天塔插手朝堂。就算不联想到岳清欢,想到初月晚女皇登基之后,那她身边的云锦书还不反了天,更莫说生了孩子,大皋朝的江山是不是就要改姓了?
初月晚察觉得到,怎么说都是错。
回答什么,都不如不回答。
初永年道:“裕宁有胆识,也知进退,着实是寻常人不能及也。等你及笄,本王可要和你好好饮上一杯。”
初月晚抿抿唇:“就知道画大饼,到了那时候,不知道二皇兄还愿不愿意了。”
“本王愿意,不知裕宁还敢不敢了。”初永年道。
初佑康紧张不减,站在桌边看着他们。
“裕宁唯一不敢的事。”初月晚道,“就是进也错退也错,不知到了那时候,二皇兄要用什么来要挟裕宁,做进退维谷之选?”
初永年道:“未必。”
说罢,两人对着饮了一杯茶。
“本王还有一事想提。”初永年道,“今日不避讳康儿,本王直说。”
初月晚抬手请。
“告诉太子。”初永年举杯,“本王不曾悔过。”
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面谈之后,初永年父子从别处离开,初月晚在带领下下楼。
很巧的,初月晚在楼梯上碰见了柳宓。
“柳相怎么在这儿?”初月晚有些意外。
“听闻公主来了,臣特来问候。”柳宓拱手,“方才看到了关将军,他似乎很是快活。”
初月晚眨眨眼:“看来世子招待得不错,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柳宓垂目掩去目光。
方才交谈完了,柳宓邀请关宪喝点酒,不过关宪不领情,离开却见到了初佑康的人过来接应,于是柳宓让菊英一并跟去,嘱咐菊英千万看住了关宪。
现在估计关宪真的以为初月晚还没聊完,被拉去灌酒了。
柳宓觉得关宪这人着实单纯,在京城里怎么死的怕也是不知道。
可就是这份纯真,让他觉得既羡慕又可怜。
初月晚并不知道康乐坊的人怎么快活,只觉得关宪此时去没什么大不了,便对随从说:“我与柳相说几句话,你去告诉关将军,回头找我来。”
她说完扭头来:“柳相想必有事情要和我说,这儿方便么?”
柳宓叹口气:“公主殿下心思如此细腻,真叫臣不知所措。”
“只是习惯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初月晚苦笑,“不过,前朝事多,有事来我也是乐意帮忙的。”
柳宓拱手:“臣还真有一事要请,却非为前朝之事。”
“那是……”
“是,家事。”
见柳宓目光诚恳,初月晚不禁点头,请他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