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将视线投到她身上。

碧翠丝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想回到队伍。

但她强忍住这种冲动，顶着圣诞老人的视线，一步一步地上前，硬着头皮道：“主人，卫离是个乖孩子，他不会无缘无故缺席突击检查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拉肚子了，毕竟刚刚来圣诞小屋，肯定不熟悉我们的伙食……”

她的声音越来与小。

皮肤上突然留下一滴脓水，她的身体在融化。

但她依然咬牙坚持道：“主人，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把他从厕所里拉出来，而且，万一他不是在厕所，而是被妖精拉入了环境……我也会把他救出来，带到您面前。”

说完之后，碧翠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候着圣诞老人的发落。

寂静。

无声。

碧翠丝的脸上留下一滴冷汗。

“还不快去？没看到主人默认了吗？”罗素偷偷观察了一下圣诞老人的反应，赶忙开口。

虽然这些圣诞精灵们面容狰狞，但内心都有善的一面。

因为作为不死人，若是不能保持善良的话，将顷刻间被千年记忆中的罪恶淹没，丧失人性，最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尸。

所以，他们必须善良。

“多谢主人宽容！”

碧翠丝如释重负，在众人鼓励的视线中，跑回别墅。

她前脚离开，后脚精灵们便又唱起了圣诞歌谣，如同在为她的离开伴奏。

……

但是，就算她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卫离不在别墅里，就是不在，他也不可能凭空出现。

于是，无计可施的碧翠丝只能呆呆地坐在他的床上，望着窗外千年如一日，永恒不变的风景。

恍惚间，她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慢慢的，她平静的脸不时便会抽搐几下，露出狰狞之色。

“不乖的孩子。”

“乱跑的孩子。”

“需要……被惩处。”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是谁来着？”

“碧翠丝？”突然，窗外传来一道惊愕的声音，打断了碧翠丝的思绪。

“碧翠丝，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卫离不由得有些尴尬。

翻窗的场面被带了个正着。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躁动的青春期时，从同学那里拷贝动作小电影，特意在屋里关上门，关上灯，然后打开欣赏时，发现电脑音响还在音量最大的状态。

而且视频文件还有病毒，疯狂弹出窗口，视频根本关不掉。

然后在旖旎的声音中，拿着鸡毛掸子的父亲突然推开门，外面刺眼的光也照了进来……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碧翠丝先是一愣，脸上表情变换，从狰狞、迷茫、疯狂、死寂、最终变得无比温柔。

“你这死孩子，跑哪玩去了？”碧翠丝的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温柔，但语气十分严厉，“而且你为什么要爬窗进来，你不知道爬窗很危险吗，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卫离尴尬地挠挠头。

“我，我就是在外面跑了一圈……”

“跑一圈你也不能爬窗子进来啊，下次给我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