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数炷香，月落方才将灵力完全收入体内，开始打坐调息。

接下来便是将月氏一族的镇族之宝取出带走了。

祭坛光柱蓦然破裂，散作无数透明的光片，悬在半空中。

而祭坛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还能勉强一用。

“我以月氏一族圣女的名义，唤月！”

月落站起身来，捏了一个手诀，手中灵气凝聚，向着祭坛隔空轻轻一按，引动着其下的一件器物。

天地间忽然起风了。

灰尘和草屑扬起，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最后不甘心地落到了地面上。

广袤的古森林也随风而动，但林间的风要比村落中大得多，漫天树叶在林间四处飞舞，扑腾，上下翻滚，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海面上的风是最大的，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惊涛拍岸，直冲云霄。

“起！”

一道耀眼的光芒蓦然从祭坛上四射而出，瞬间照亮这一方天地！

牧归夜提前便闭上了双眼，甚至临时画了两张避光符贴在眼皮上。

光的确看起来温温和和，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但这可是月氏一族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帝月，其光芒足以让低修为的修士直接熔化。而对于高境界的修士来说，光芒对肉身造成的伤害虽然微乎其微，但只要亲眼看见了这些光芒，那神识便会遭受到严重创伤。

而肉身的伤好治，但一旦神识受伤，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天材地宝温养多久才能恢复。

至于月落毕竟是帝月的召唤者，对于这阵光芒只会感觉到如沐春风，不会有丝毫副作用。

过了不久，牧归夜感知到光芒已然散去，这才揭下了避光符，睁开了双眼。

但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就让他险些怀疑人生。

世界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白色，就好似自己此刻身处一副简笔画中，只有身前的月落和自己还是彩色的，其他地方都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月落手中拿着一个打开了的玉盒，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夜明珠。

“这就是帝月？”月落脚下的祭坛已经化作了齑粉，每踏一步，都是尘土飞扬。牧归夜向月落走去，好奇的问道。

“是啊，这就是我们一族除了圣女之外都要用自身灵力温养的帝月。此前我们施展的神通中的帝月只是它的投影而已。这样子的确没有想象中威武霸气呢。”月落摩挲着帝月，眼里露出追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这帝月还挺好看的哈……”牧归夜干咳一声，忽然顿住，认真地看向帝月。

他双眼微眯，似有了某种猜测。又有些不确定，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地感知了一番。这让牧归夜对自己的猜测坚定了七成。

只不过如果这猜测属实，那对月落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落儿，你的族人，或许还没死。”牧归夜忽然开口道。

“什么？”月落惊愕地抬头，手中的玉盒无意识地掉落在了尘灰上，而帝月在落下的一瞬间化作了一道光芒，钻进了月落体内。“师尊，你在开玩笑吗？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的尸体，也亲手埋葬了他们。”

“师尊你不用安慰我了，落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月落说着说着，两行清泪蓦然落下，她注视着牧归夜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多么希望师尊说的是真的啊！可是，这可能性太小太小了，小到月落已经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情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