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张婆子的气焰消了几分。
县太爷就笑笑:“罪臣家的家奴一律由官媒选配,哪怕是由老里正做主,那姚素娘配了你家赵春生,这亲事也是不算数的;也就是说,这姚素娘离开了这儿,她的户籍文书上还是头婚,若是其他女子,和你家赵春生和离了,那她的文书上就是二婚了。”
张婆子眼睛一瞪,又对准了老里正:“好呀!李老哥!你耍我!你不是说我家的亲事文书改了么!”
“哎,张婆子,你可不要逮着人就骂,我爹只负责把文书呈到县里,批不批那是县太爷的事儿!我爹又没有权利批这个!”李长安忙护住了自己的爹。
袁定珊抱着双臂靠在了西屋窗子上——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呀!若是和离了,她娘这算是丧偶一次,和离一次;按县太爷的说法,她娘现在就是处于丧偶的状态,她和赵春生的这段亲事是不算数的呀!
“就是张婆子,你不要太胡闹了!你家赵春生进不了山,那赵长生也用人家珊丫头的图换了不少银两了吧?一家亲兄弟的,赵长生能不管他亲兄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一家子对人家素娘倒底怎么样,大家伙可全看在眼里呢!”旁边又有老头儿帮衬着。
瞧着原来帮自己捉姚素娘的村民,一下子全不帮自己了,张婆子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老里正一脸的嫌弃,他又不能赶张婆子走。
倒是那县太爷,他看看自己的手下,指了指旁边的牛棚:“来呀,你们两个扶大娘去那边哭,这边风怪大的,那边的牛棚还能挡些风!那,大娘,您先哭着,本官和老里正还有些事情要谈,一会儿再来看你!”
张婆子见这一招不管用,起身瞪了这里的人一眼就往外走,老里正直冲县太爷作揖:“让县太爷笑话了。”
“无妨无妨……”县太爷客气地笑着。
解决了自己心头的疙瘩,袁定珊只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姚素娘在窗口看了袁定珊一眼,她轻声叹着:“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我娘家了。”
旁边的官差却是笑着提醒姚素娘和袁定珊:“怕是不行,姚娘子是罪臣家奴,没有官批,是不可以离开本地的。”
姚素娘望向了那边的官差,县太爷斜了一眼自己的属下,又冲袁定珊笑笑道:“这个也好办!你们看当地哪户人家口碑不错,可以求人家买了自己嘛;再或者,给官媒送份儿礼,央人家给你娘介绍一门好亲事,户籍变一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袁定珊听着县太爷的话点着头,又问:“县太爷,真就这两种办法了么?”
县太爷哈哈一笑道:“还有第三种,那就是多协助官府做事,得令币,赎罪;只是我看定珊姑娘年纪尚小,这一条路,怕是不好走啊。”
袁定珊默默记下了县太爷的话,在她看来,这第三个办法到比前两个更舒心,她不想让姚素娘为自己去受别人给的委屈,赵家不就是一例么?
雪后的天气格外的晴朗,袁定珊头上的伤大好了,小宝儿他娘还送了袁定珊一双靴子,袁定珊穿着新靴子往山里去了。
县太爷的班头叫程五,袁定珊一靠近这里程五就发现了她。
“袁姑娘怎么来了?”程五冲袁定珊挥了挥手。
“坐的乏了,过来看看,程班头,你们挖到什么了?”袁定珊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