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子里静悄悄的,北屋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穿过头排房,到了中院时,后面的动静就大了起来。
抢东西的、翻墙的、打架的……这中院儿真是好不热闹。
袁定珊往高墙上看去,墙上已经没有了白藏他们的身影,看样子他们已经下墙捉人了。
再往里面走,袁定珊看到了吴代蓝。
他急匆匆地往后面的马棚跑去,袁定珊和杨蝉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马厩的侧面有被人拨开的干草,干草后面是一扇矮小的铁门,铁门还是打开着的,吴代蓝似是受到了惊吓,他立刻打开了铁门往里面钻去,袁定珊不敢贸然跟上,她看了杨蝉一眼,杨蝉提了枪道:“我先进!”
“哎!杨蝉兄弟,你们等等本官呐!”后面的县太爷快要追不上他们了。
铁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别看外面的门矮小,里面的通道却很高,就像是……像是下水道改的;吴代蓝已经跑没影了,袁定珊和杨蝉加快了速度往前追,眼见前面是个弯道,袁定珊突然听到吴代蓝凄厉地喊了一声:“爹——”
杨蝉一惊,他看看袁定珊,他干脆抱起袁定珊来往那边跑了——实际上,袁定珊跑的并不比杨蝉慢,只是杨蝉见惯了只狼背着她跑,他便以为她跑的不快。
拐了弯,袁定珊和杨蝉看到了吴代蓝,同时他们还看到了端曾其和另外一个妇人。
端曾其靠着墙滑了下去,吴代蓝忙扶住了他,他们对面的妇人手上握着一把短刀,刀还在往下滴血。
“沈琴雪!你怎么忍心下的手!”吴代蓝叫着。
“哼……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不过是个没用的书生罢了,我儿被送往南边时,才十一岁,他都没有枪高呢!你怎么不问问端曾其,他是怎么忍心的?”妇人瞪着吴代蓝道。
“我的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我愿意给她赔命,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一直……一直不好受……”端曾其望着吴代蓝,眼里有万分不舍。
袁定珊和杨蝉没敢动,他们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哎——哎哎哎——”身后传来县太爷惊恐的叫声,不等袁定珊和杨蝉去看,一支羽箭穿透了沈琴雪的后胸。
袁定珊和杨蝉同时怔了,吴代蓝和端曾其也怔住了。
另一个妇人从柱子后拐了过来,她手上还拿着长弓。
“我不是提醒你们了么!”县太爷急急换着气儿。
杨蝉斜了县太爷一眼——谁知道他那两声“哎哎”是什么意思!
中箭的沈琴雪扶着满是灰尘的石桌坐下了,她扭了脸看看自己身后女人,冷笑:“贺玉仙……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