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长得像一只狐狸。
他明明面无表情,可又像是在笑,他明明在看桌子,可他的眼神又像是四处飘忽,他像狐狸,可……也像一只鬼。
“天姚,我记得你同我说过珊儿父母的事情,你当时说的复杂,我都没记得住,你同珊儿讲一遍。”司鸿春嘱咐着他。
那个男人开口了,让袁定珊意外的是,他长得如此阴柔,说话却极稳极沉:“是,前几年段王爷打白狼寨的主意的时候,属下见过他们夫妇俩,听寨子里的人说,指不定是段王妃不想放过慧娘,才怂恿王爷这么做的,属下并没有在白狼寨附近多呆,姑娘便将属下叫回了。”
司鸿春看向了袁定珊:“对,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袁定珊多看了天媱两眼,司鸿春看着她一幅怀疑的神色,她往前探了探身子问:“珊儿有疑问?”
“没有,天姚是哪里来的?”袁定珊笑笑。
“他与我一起长大的呀。”司鸿春说的理所当然,就像这种事情她是翻不出什么谎话来一样。
袁定珊眨了眨眼,她问:“你们一起长大?”
司鸿春压了压眉头反问袁定珊:“怎么?不行啊?”
天姚也瞄了袁定珊一眼,不过他的眼神里全是笑意,就像袁定珊开了一个让他很是愉悦的玩笑一样。
“不是不行……我以为寅时人都不会主动与我们接触呢,咱们算是崔家的藏品,这是出事儿了才流落到外面来,我还以为大家都接触不到寅时人呢,也就是朱宝仪有自己的父母加成,才能找到好些寅时人吧?”袁定珊笑笑。
司鸿春叹了口气道:“他与别人不同,他是被淘汰下来的那个,丽娘多了个心眼儿,把他留下了,他便一直与我在一起,也就是这个时候,形势比较乱了,我才让他出来;说到这里,素娘就没有为你打算什么么?”
袁定珊被司鸿春问住了,她看着司鸿春怔了一会儿。
“那么,你要小心了。”虽说没有得到袁定珊的回应,可司鸿春已经得到了答案。
袁定珊表面上装作镇定,在司鸿春看来,她其实已经在怀疑什么了,而袁定珊真实的想法是——这下好了,有了可以多在故人庄呆上两天的理由了。
她不想见素娘,或者说在怀疑她什么,那她自然不愿意回到姚家,而最让她能消遣的地方自然就是故人庄了。
“珊儿。”司鸿春又轻轻叫了一声。
袁定珊抬眼看司鸿春。
司鸿春看了看窗外,她又压低了些声音道:“你有多余的人么?”
袁定珊看着司鸿春没说话。
“如果你有,就偷偷在我身边放上一个,让我知道也好,不让我知道也好,我马上就要回崔家了,我总觉得,我这一去,凶多吉少。”司鸿春垂眼喝茶。
袁定珊接着看司鸿春,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想由录图童子的身份转化为崔家本家人,可这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的,我想,若是我死了,有人知道也是好的,如果我非死不可,我一定要像一颗老鼠屎一样,恶心一下那些喝那一锅粥的人。”司鸿春的眼神骤然冷了。
可,司鸿春怎么会轻易没了呢?她可没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