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太阳未有前日毒辣,温和的晨曦洒在院子里打坐少年身上,少年吐出一口浊气,自从昨日吸收完药汤中的药力,方成便感受到药汤中那股淡白色的气体一直在他体内流动,他的经脉隐隐约约有扩张之势。
这几年,在父亲的督促下,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烈日晴天,每日清晨太阳将出之际,方成便准时在院子里修炼天阳决,吸收初阳中一丝丝至阳之气增加内力。
方成倒也颇为适合修炼天阳决,修炼天阳决五年,终在一年前便突破至一流高手,要知道他父亲修炼天阳决几十年,也才最近几年突破到一流高手。
父亲虽在一年前因采药不幸离世,每天清晨修炼天阳决的习惯,方成一直保持着,昨日吸收完药力后,他发现修炼天阳决更为得心应手,吐出一口浊气,身体越发舒畅。
“吱吖”,院中竹门轻轻打开。
方成站起身,原本眉清目秀的脸庞,眉目间添了一份神采奕奕。拍打了身上的灰尘,一抬头,往院子外看去,见是村老,便明白所为何事。
老叟见方成走过来,发现与昨天相比,他精气神更胜。面带微笑道:“成哥儿,你这是有大福之兆啊。”
方成浅笑,看着村老布满皱纹的脸,“征兵令来了?”
老叟从袖口掏出一件黑布包裹的物件,打开黑色纱布,一枚品相极差的玉佩出现在老叟掌中,茶杯大小,土黄的颜色,玉质浑浊,玉身上还夹杂着斑驳的划痕。
“午时,州里的军爷便会在村头。”一边说着,老叟一边把玉佩放在方成面前。
“这便是家传的玉佩,祖先从那座大山中捡来。”
说完,似乎自己也不想信这掉价的玉佩有什么价值。见方成不为所动,便道:“这玉佩虽品相极差,但年代久远,卖给有缘人,未尝不值些许银钱。”
方成答应代替村老次子征兵本就只是寻一合适理由离去,顺便报答一年收留之恩,对玉佩不甚在意,顺手一卷拿了玉佩。
“午时,我自会去村头”,便转身走回屋子,留下一脸尴尬的白胡子老叟。
方成仔细探查一番玉佩,果真没有什么稀奇。原本以为村老会给他宝刀,宝剑之类传家宝,想不到是枚普通的玉佩,心中说不上失望,便收起玉佩。
随着太阳升起,午时渐至。带着简单行李,方成走出院落,回头望了望石屋,或许在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心中这样想着,方成还是毅然朝着村口走去。
阳崖村本是不大村子,几十户人家,方成领征兵令的消息已是众人皆知。
沿路村民都在自家门口,他们见方成前往村口,脸上浮现担忧转而哀叹的神情。方成父子这几年在村子救治不知多少条命,今日见方成领征兵令不禁有些担忧,悲伤。
今年有方成替村老次子领令,那来年呢,谁替自家儿郎呢,有些哀叹,村民们杵在院门中露出悲伤的神情。
方成在众多复杂的目光中走过,他倒没有想着这么多。
阳崖村之所以成为崖,是因为村子趁河谷地势,地形呈一层层悬崖式分布,方成住在最低一层河谷,而村口在最高一层。
方成由河谷底部向高处行去,穿过茂密的树林,地上铺满一层柔软的松针,夏天还未过,知了叫个不停,方成来到一块大大石头牌坊面前,这里便是村口。
只见村老等人已是在牌坊前。
村老站在众人前面,其他几人也都是村中德高望众之辈。见方成走了过来,村老神色凝重叮嘱道:“待会切记不可多言,惹怒军爷,这立是几两银子,关键时候倒也能打通一二。”说着,掏出一个钱袋交给方成。
方成闭口不言,站在村老一旁,远远望着官道。
约莫一炷香过后,官道激起一阵黄沙,马啼声声,远方现出几道人影,在不算毒辣的太阳下,几人慢悠悠地骑马驶来。
总共三人,两人一身军装打扮,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另外一人作书生打扮,结发插簪,白衣飘飘。
两位士兵在书生两旁,等三人身影完全显露,方成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两座马车。
三人来到牌坊旁,没有下马,两位士兵骑着马向他们靠近。那名书生装扮之人恰巧在打量方成,方成也毫不示弱地向他望去,长相普通,干巴巴地脸颊,表情木讷,细看毫无书生气质。
“何人领令?”两位士兵在马上趾高气昂地看着村老。
方成此时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道:“正是在下”
村老手中不知又从哪拿出一个钱袋,陪笑道:“军爷,这里有些许酒钱,还请路上对小儿多多担待。”
一位士兵抽出佩剑,轻轻一挑,钱袋便落在手中,掂量掂量。这位士兵颇为高兴地说:”小老儿还算识相”,便用剑一指方成,你去那辆灰色马车。
两辆马车一黑一灰,制式相同,完全封闭,看不出什么异样。
“慢着“,声音不大,在场之人却听地很清楚,出声的正是白衣男子。
“你去黑色马车”
两位士兵一愣,互相看了两眼,瞧了瞧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