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聊了一阵,方成闲谈着自己与父亲江湖漂泊的轶事趣闻,引来田横哈哈大笑,。
田横也打开了话匣子,笑着聊青州城中哪家酒楼最香,饭菜好吃,姑娘最好看,青州城太守有几个情妇,某某门派的掌门其实是中州的奸细,整个青州城的动向好像都在这位胖胖的络腮大汉眼中。
方成听着田横说着比他还懂的江湖诨话,有些震惊,这位师兄完全没有想象中修士的谈吐不凡,远避尘世。
“早些年我便在青州城内厮混,成为修士后,回到青州,竟有些想念往日种种”,田横解释道,他看出方成眼中的错愕。
方成笑着道:“我本贯青州城内人士,只因寻一物件,才随家父去了阳崖村,师兄口中种种地名,我倒还颇为熟稔。”
“你父亲呢?”,田横询问道,思索着方成如何领了征兵令。其实这征兵令表面上为征兵,实乃搜查青州境内先天之气者,体内有先天之气者自然就进了落云宗,普通少年便真正服了兵役,镇守青州。
这是落云宗与青州世俗势力的约定,其他几州亦是如此。
家父浸淫医道数十年,一次偶然得知,阳崖村附近大山中有一株久求不得的草药,心切之下,独自去了那深渊崖壁,想不到竟不幸跌落悬崖”,方成沉入悲伤之中,他只是隐了药方之事,其他皆乃事实,包括他流露出的悲伤情感。
田横沉默了一会,摇头道:“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们还是得砥砺前行。”
方成不是不懂这个道理,相反从小在他父亲要求下,方成读了许多圣贤之书,懂得了许多所谓通世真理,却仍不知人之一生应当怎样度过。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对方成太过遥远,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少年,不过想简简单单地过完一生。
就在方成思绪满飞时。
方成突然发现自己周身淡青色灵力闪动,全身笼罩在一片淡青色中。
田横已站起身来,厉声道:“不知阁下尾随某所为何事?”
他这句话说的极为客气,话语中却暗藏几股灵气,周围空气随着声音的四散而颤动,发生扭曲。远处树林中响起一声怪叫,随后升起一群惊鸟。
方成暗暗心惊这位师兄的实力,这等实力只怕自己修炼几十年也不及,此时田横周围灵力滚动,青色淡烟笼罩,神情严肃,手持一柄青色短剑,怒目圆睁地扫视着周围,与先前眯眼睛灿烂地笑着的傻大个判若两人。
声音消失,一块人形大小的岩石上,站着一位皂袍老者,山羊灰须,头发灰白,干巴巴的皮肤犹如老树盘根,双目中却透出两道精光,老者两道目光死死盯着田横。
“是你杀了天儿”,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
方成脑中一阵刺痛,忙塞住双耳,若不是师兄的灵罩阻挡九成功力,方成怕是早已七窍流血,这老头果真是心狠手辣之人,远处那群被师兄惊起的飞鸟零散地从空中掉落,方成暗骂这老头无耻。
“我管你天儿,地儿,阁下拦住某的去路,莫非想与落云宗为敌”,田横右手持剑,短剑青芒更胜,左手掐诀,随时准备动手。
听到落云宗,老者脸色明显一变,心底一沉,原本想凭着这张隐身符,等到天黑来个偷袭以保万无一失,那知这小子越飞越快,在等他飞下去,怕不是要靠近落云宗的地盘,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么一个时机,他不想就此坐以待毙,所以他出手了。
他想不到田横的感知如此之强,竟然提前发现了他。
万万想不到这小子竟是落云宗的弟子,心中懊悔不已,他只是一介散修,可不敢随意触落云宗的霉头。
观察到老者的脸色,田横知道落云宗的名头让老者有所忌惮,手中灵力渐渐消散。
就在这时,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暗掐法诀,一道火球瞬间朝着田横飞来。
田横左手灵力已散去,来不及掐法诀,只得右手一挥青色短剑朝着火球刺去,被刺的火球脱离了轨迹后,像只无头苍蝇般朝着一块巨石撞去,巨石瞬间化为一堆齑粉。
“落云宗就可随意杀人吗?,杀了天儿无论是谁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皂袍老者眼中凶光更胜,想到唯一子嗣惨死,他脸上出现一丝狠毒之色,已是从袖口掏出一柄赤色长剑。
老者挥出一道赤红色剑芒,剑芒先是微芒闪动,随着不断向田横靠近,赤色光芒随之扩大,速度比之前火球更是快上几分。
这时,田横左手已聚集灵力,眼看红光就要近身,这时一道风刃以丝毫不弱于剑芒的速度朝赤色剑芒飞去。
两者相撞,“轰”的一声,能量肆意。
轰声之后,方成耳边响起“崩”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