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场中的那些儒生们自然是被屏风挡住只能看到隐约的身影和佳人的声音罢了。
须得知道,古时女子,寻常是不会抛头露面的。
但是这一切可以挡住外面的儒生,却是挡不住身处六楼的李晓等人,当然也包括其他包厢的人!
但其实站在李晓的位置,纵使李晓目力再好,也只能将两名女子的外貌看个大概,只能确定这两名女子的年龄肯定不大,而且皮肤还挺白。
倒是李晓身边的李宣此时正如色中饿狼一般地流着口水,明明是个还未破身的雏儿。
“那个身材极好的便是京城花魁之首安小婉了,而那个比丘尼肯定就是江南名妓之首封嫣了!”
李宣摇晃着大脑袋感叹道:“啧,比丘尼,这江南人就是会玩,啧啧啧...”
见李宣如此一副猪哥相,李靖出口教训道:
“四哥,你平时还是得多读读书,怎得出口就是如此粗俗?”
言罢,李靖还做出一副“我只是单纯欣赏美”的表情,一脸专注地盯着场下的两个名满天下的花魁了。
不等李宣反呛,李晓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我倒是听说,有些女子家中丧了亲之后,便会去空门之中带发修行,一是借以逃脱家族中的一些腌赞事,二是为逝去的至亲修行祈福。”
李宣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表姐儿。”
李晓目光沉沉地盯着场中,若有所思道:“不过都是木偶罢了。”
也不只是巧合还是什么,李晓话音刚落,一直静坐在位置上的封嫣抬头望向了李晓之处,随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老大?什么叫木偶?”李宣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旧好奇地问道。
“这些所谓的花魁名妓,不过是士林捧出来的罢了,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大多数时候哪由得自己,古时候便就有了扬州瘦马这种事物,两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李靖闻言看向两女的眼神中除了欣赏再次多了几分同情,沉声感叹道:
“那她们其实也是可怜人了。”
还不待李晓等人再多说几句,又从楼梯口中呼啦啦地涌入了二三十人,将场地最边缘位置挤得满满当当。
李宣伸着大脑袋打量着这些来人:
“嚯,好家伙,这盛京城五成的顽主都到了!甚至在座的还有两个翰林和六科给事中,啧啧啧...”
“不管什么木偶不木偶,这花魁和名妓的名头就是招人啊。”
这次却是不等李宣继续开口了,场中的封嫣倒是先开口了。
“小女子久居江南金陵,常听说京都出了位了不得的巾帼女子,今日见了姐姐,方才知道传言非虚。”
一直端坐在封嫣对面的安小婉闻言,先是婉儿一笑,也不在意对方称自己为姐姐,大气地应了下来:
“妹妹廖赞了,见了妹妹,姐姐方才是信了江南钟灵毓秀,果然是是人杰地灵呢。”
...
随后李晓三兄弟就这么站着见证了一场古代的商业互吹。
然而随着商业互吹的结束,两位古代娱乐圈魁首人物从乐理出发,再到人文交流,随后再触及琴棋书画等各门李晓听也听不懂的话题之后。
终于,封嫣轻轻一笑道:“姐姐刚刚提及北方连年天灾,百姓疲敝,小女子倒是觉得虽然不幸,但是不幸之中却还有万幸。”
李晓闻言精神一震,知道今日的戏肉来了,与他一同反应过来的还有身边的老五,至于老四早已听得昏昏欲睡了,要不是场中的确是两位美人,以他的尿性早就转头走人了。
众所周知,这个安小婉以及这背后的浮香楼的金主正是当今内阁首辅的亲儿子。
而这封嫣既然来自江南,自然和江南派系的官员有着莫大的干系。
如此两人在此时此地讨论时政问题,要说背后没有大佬指示造势,怕是没人会信!
老五李靖脸色变了一变,轻轻将身边的少女推开,低声对李晓问道:“老大,你说...这是?”
李晓瞥眼看了看李靖,这兄弟虽然处处模仿自己的便宜老爹,年级亲亲便是一副迂腐虚伪相,但却也不算一个缺心眼的。
“严党、江南人、咱们汉王府这不都在这儿了,你且看着罢,定有一场冲我们而来的龙鱼大戏!”
其实天启一朝的政治格局非常复杂,哪怕李晓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三年也不能说自己搞清楚了。
且不说代表北方官员一派的北官派,还有南方的东林党,便是各地之间还有乡党,各种不同出身成分之间犬牙交错。
甚至还有人虽是北方人但又是东林党,但他的座师又是翰林流,而他的发家却是靠着勋贵引荐,引荐后他又是从地方做官做到京城,走的却是封疆流。
这样一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可以投靠任何派系,而任何派系之间其实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界限,所有政治家在朝堂之上的立场也只有两个:
一、利益立场
二、干掉上官,暂时干不掉的,就乖乖听话,找机会再背刺一个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