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汉王妃将手中的拐杖一丢,生气地跺脚喊道:
“你便是要打死他,那便连我这老太婆也打死吧!”
“他便是再不肖也是你的亲儿子!你打他教他骂他,我都不说,可你要打死他,便是要了我老太婆的命啊!”
看着自己亲生母亲老泪纵横的模样,还有身后几个丫鬟哭哭啼啼的声音,李慈心中更是气急,怒道:
“母亲可知这逆子在外间做了什么好事?寻花问柳不说,还为一个妓子做了首诗:他年我若为青帝。”
说着李慈反问李晓道:
“这是你能做的诗么?你要做青帝,那你把当今陛下当什么了?”
“现在这句反诗已经满城皆知了!你世孙殿下好威风啊!好好的学问不做,偏生去学坏,还学人家聚众斗殴!”
“你爷爷如今为了你,进了宫中,不知还要遭什么罪!”
李晓见自己的靠山到了,自然不愿继续挨打,一溜烟地便跑到了汉王妃身后,喊道:
“父亲,账册啊!”
对于李晓没头脑的突然一句,李慈一时怔在了原地,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看着李慈如此模样,李晓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八九分的把握!
老爷子在几天前便让自己去查矿物铺子赤字的事,而在那天王主官的院门口也正巧碰见了李慈。
这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要知道李慈平时一直都是自诩清流的,不愿意和这些宦官过多交际。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李晓又对着汉王妃问道:
“奶奶,我听那谁说,爷爷进宫前特意和您交代了几句?”
汉王妃虽然对场中发生的事不太了解,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你爷爷交代我说:趁此机会,也要好好清查一番家里的产业。”
汉王妃话音刚落,李晓和李慈同时变了脸色,趁此机会,清查一番?什么机会?
王主官被带到宫里的机会?
李慈扔下手中的木条,严肃地对李晓道:“你随我来书房,我有话问你!”
李晓见此心中确定了一些事情,也知道老爷子其实是对这些事情已经有了安排。
此时只需要搞清楚这账册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就可以破局!
汉王妃见家中这两个男人都神色严肃的样子,也知道接下去是要谈大事了,当即便带着丫鬟们转回了后院。
独留下修玉和青栀在书房门口守着,一是怕李晓继续挨打,二是谈完事情后尽快给李晓治伤。
进了书房之后,李慈也不理李晓,自顾自地坐到书案前:
“你爷爷让你查矿物铺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李晓老实答道:“我查到了王主官那边线索便断了,刚刚小德子和我说,唯一的证人已经服毒自杀了。”
李慈闻言挑了挑眉头,轻轻拿起手边的茶盅抿了一口,似乎在想什么。
李晓谨慎地问道:“爷爷让父亲查的是什么账目?”
李慈嘴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粮米!”
矿物和粮米!这两个单独拿出来都还好,可放在一起,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在李晓心中掀起!
矿物可以冶炼兵器,粮米可以聚兵招将!
难道老爷子准备起兵造反?
李晓第一时间便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如果真的要造反,不可能瞒着他们两个,更何况世子还是王府独子!
而且老爷子是让他们两个彻查账册,说明封地的这两项产物是在被亏空的!
有人在假借汉王府的手招兵买马?
但是账目问题全部都汇总到王主官那里出错的,而王主官却是宫里的代表,不可能宫里要造自己的反吧?
李慈放下手中的茶盅,沉声道:“难道宫里要对我们动手?”
李晓闻言摇了摇头,他知道李慈的意思,王主官是宫里的人,对方在这两项上面动手脚,很容易让账册看起来是王府的人在偷偷招兵买马,伺机造反,这样看起来好似是宫里在栽赃王府一般。
但是李晓深知这种可能性极低,且不论如今天启帝没有子嗣,如果不想他们这一房断绝的话,就只能捏着鼻子传给老爷子。
就算是天启帝对汉王府一脉动了杀心,随便找个由头圈禁了就是,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大费周章。
排除所有可能之后,李晓看着李慈严肃地回道:
“父亲,我认为,应该是宫里在收集这些东西,补亏空!”
李慈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晓不答反而看向北方,沉声道:“看来北方几个省份,远不止受了灾这么简单,怕是已经...”
李慈闻言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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