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宁远侯府。
李晓带着常叔和二虎再次来到了这个隐秘的园子中。
依旧是那张石桌,只不过桌上的菜肴比先前的丰盛了许多。
钟鸣鼎食之家,前日刚得了李晓的一万两银子,今儿个便已心安理得地花上了。
李晓也不客气,夹起桌上的一道清蒸鲢鱼便往嘴里塞。
“大都督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敬一脸严肃地看着李晓,心中踌躇不定:
“那些浙江官员是你发动的?莫不是你以为这就能给我造成威胁?”
李晓嘿了一声,放下筷子道:
“宁远侯不会真把我当是小孩子了吧,您要觉得我没威胁,此时绑了我去见陛下岂不是更好?”
顾敬作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相当于现在的华东战区总司令,怎么会受得了李晓这种反讽,当即脸一黑,就要发作:
“放肆!你真以为我不敢绑你?”
言罢顾敬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唤人。
李晓见状只是冷冷地瞥了顾敬一眼:
“坐下!”
只见二虎上前一步,对着顾敬沉声喝道。
顾敬本就是武侯世家,练武一道本就是童子功出身,光看二虎这沉稳的下盘和身形,他便知自己远非这个侍卫的对手。
其实武术格斗最关键的就是双方的体重差别,判断一个练武之人是否能敌,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对手的体重和下盘。
体重高,下盘稳的,代表的就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抗击打能力,至于四两拨千斤的技艺那只存在于话本和故事里,双方体重吨位一旦差距很大,基本不可能存在弱者反胜强者的可能,当然胖而无用的除外。
李晓略有些后怕的看向顾敬,幸好二虎还能镇住对方。
反观顾敬虽然被二虎镇住,但是眉宇之间仍有不耐之色,似乎随时就会对外间呼喊。
李晓见此摆了摆手,身后一个黑袍人走上前来摘下了兜帽。
正是胖虎连夜从城外接进来的封嫣。
只见封嫣今日淡妆素抹,一根青木发簪将一头秀发盘起,一身空灵的气质令在场众人都纷纷侧目。
顾敬只需看到这个名满天下的江南名妓便就知道东林党已经倒向了对方!
李晓伸手轻轻将封嫣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顾敬笑问道:
“大都督莫非此时还不知已入取死之道?”
顾敬皱了皱眉头,眉间的不耐之色愈发明显。
李晓也知道不能继续拿大,诚恳地解释道:
“大都督可知去年国库的总收入是多少么?”李晓自问自答着道:
“白银八百万两,粮米两百万石!那敢问大都督,不说左军辖下各部,单说京营一部三大营,一年粮饷几何?”
“不算军械损耗,一万五千人军士加上随行扈从,六万人马但是一年的军饷就要六十万两。”
“如今民乱又起,大军开拔需得有开拔费,打仗也得给兵士开赏格,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今年的京营怕是需要八十万两的军费。”
“再加上北方三省今年受了旱灾以及北直隶的民乱,到时候朝廷能拿出这么多军费么?”
顾敬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再干站着,反而是跌坐在了石凳之上喃喃道:
“便是朝廷今年缝缝补补拿出这些钱来,明年的税收必定大幅下降,财政紧张之下...”
显然顾敬已经明白了李晓所言何事,朝廷没钱给大军发饷了,自然是要找替罪羊的,而这个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到时候砍了他顾敬,再抄了宁远侯府,既稳了军心又补了亏空,一举两得!
李晓见顾敬再次坐下便又拿起了筷子,而在他身后的封嫣则是拿起酒壶给双方都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