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天香坊。
数百御林军分成几队全副武装地将沈府包围了起来,这番动静倒是让周遭几个府邸一个个都如临大敌。
盛京城之中最为显贵的人家大多聚集在德政坊中,其次便是扎堆在天香坊中,沈府周围自然也都是达官显贵之家。
在京城当官,难免都会患上抄家恐惧症。
沈府门前的小厮眼见众兵士明刀明枪地将沈府围了起来,心中虽然害怕,却也只能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敢...敢问各...各位军爷是哪个衙门的?这..这是?”
李晓给了元槐一个眼神之后,元槐会意走上前直接给了小厮两巴掌:
“你算什么狗东西?你们沈府大难临头了,你们主子还不出来见事?!”
小厮被元槐扇了两个巴掌,甚至都被扇掉了两颗牙,但是凭借他常年欺软怕硬的经历,小厮心中登时明白了,这沈府是真的要坏事了!
小厮跪在地上,满嘴流血含糊着磕头道:
“不敢欺瞒将军,沈大人今日不在府上,应该是外出访友了...”
元槐闻言也不敢自己拿主意,回头看向李晓等待下一步指示。
见此情形李晓高声对着四周喊道:
“沈伯言身涉谋逆大罪,并且有重大嫌疑,不管他在不在,他家中定然有证据留下,抄家!”
元槐听到李晓的命令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下,毕竟他们之前一直只是御林军,抄家也一直都是刑部、户部和内务府的事。
但是看着李晓的眼神,想起了刚才李晓的在刑部所说的话,元槐一咬牙对着身边的御林军下令道:
“上!抄家拿人!”
御林军一众兵士听令也是下意识地为难了一下,显然他们也认为这件事和他们平时的职责不符,但是他们和元槐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一咬牙之后便横下心打算往沈府冲去。
就在此时,沈府中走出一个花甲老人,身着家丁服饰,但是较为考究。
“老夫乃是沈府管家沈老八!各位军爷便是奉命来抄家拿人那也得出示相关文书凭证吧!”
说着沈老八一挥手,从沈府中冲出几个护院家丁一个个手持棍棒,颤颤惊惊地挡在门前。
“我们家老爷好歹也是刑部清吏司主事,堂堂员外郎,尔等一没圣旨,二没驾帖,还敢拿人?”
沈老八此言一出,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私下嘀嘀咕咕的,显然在法理上他们是认可这番说辞的。
更重要的是原本也只是强打起主意的御林军,闻言顿时就犹豫了,整个军阵都不由小小地退了一步。
李晓将场中情形看在眼里,立即知道在古代“师出有名”的重要性,在没有诺大的声望支撑下,一个人如果想指使一支军队,那就只能靠出师有名!
这就好像前世那些公司派系争斗抢夺公章的戏码一般,真实情况中肯定有一方是理亏的,但是真要闹起来,把水搅浑了谁还知道真实情况呢。
而且御林军在自己今后的布局中作用极大,今日李晓把他们带来也是存了调教的心思的。
李晓站出身来指着沈老八骂道:
“你这老贼,还敢胡言乱语?!沈伯言身涉谋逆大罪,先帝都去了,哪来的圣旨?至于驾帖,御林军归属御前司,不归六部管!”
“与我上!出了什么事,本公子担着!”
御林军们一听李晓的话,心中登时回过了味来,他们可是归属御前司的,理论上只有皇帝和司礼监可以指使他们。
现在皇帝死了,司礼监都围在汉王爷那里,谁还能管他们?
御林军们念及此处,不由恶向胆边生,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恶狠狠地盯着沈老八一行人。
沈老八眼见这些御林军在李晓三言两语之下再次打起士气,心中不由怕了几分。
“啪!”
还不待沈老八继续争辩几句,只见元槐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火铳直接将沈老八打了个对穿。
“上!抄家拿人!”
这次御林军们不再犹豫,一个个手持兵刃冲向沈府,其余几队快速在沈府四周戒严防备有人翻墙走脱。
沈府护院家丁们看着凶神恶煞的御林军,起初还是想凭借棍棒自保一下。
但是在御林军拿长槊砸开了几个家丁的天灵盖之后,这群家丁一个个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丢下棍棒便慌乱地往院中跑去。
一时间,沈府中鬼哭狼嚎乱作一团,收拾细软的收拾细软,翻箱倒柜试图躲起来的也有不少,更多地则是无助地哭喊着。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从沈府中跳出了一个男子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
元槐见此下意识便想冲上前去将人拿住,但是李晓却一把拦住了元槐。
“此人虽然慌乱,但是逃跑的方向颇有目的性,定是给沈伯言报信去的,且让他去,沈伯言老婆孩子都在这儿,不怕他不来!”
元槐闻言也不敢多说,虽然自古以来抛弃妻子之人不少,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做不出这种选择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府阖家上下也都被御林军绑缚在了沈府前院中。
因为没有盛京府府衙和吏部的帮助,所以李晓并没有关于沈伯言家中具体的户籍信息,反正府中上上下下的活人都被李晓拿了个干净。
站在场中看着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的沈府家眷,李晓并没有像那些大反派一般说一些阴险恐怖的话威胁他们。
李晓反而蹲下看着地上一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和声问道:
“小朋友,告诉哥哥你们家谁说了最算话呀?”
小男孩吮吸着大拇指,不同于周围家眷的哭哭啼啼,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指着一个妇人诺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