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地上的只有数不尽的尸体碎渣和残肢,还有附近被吓懵的十几个叛军。
每次只要城墙上的炮声一响,叛军们又都会作鸟兽散一般地往后跑几步,但是没跑几步又被身后督战队的大刀给赶了回来。
一下午时光就是这样来回往复,当叛军实在处于士气奔溃的极限时,才会被徐善忠同意撤下来,换下其它部属继续进攻。
徐善忠皱眉看着天空上逐渐落下的日头和不远处的炮弹和弓矢,当即冷哼一声,喝道:
“忠王营的!随老子上!老子亲自率军攻城!”
原来这一下午负责攻城的其实都不是徐善忠的嫡系部队,而是其他将领的部队。
卢义站在将台之下一听徐善忠的话,下意识就想出言相劝,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燕篱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只见徐善忠一马当先,呼喝着手下乌泱泱地冲向城墙,与之前那些杂牌部队不同的是。
徐善忠手下的部队就算被炮击,也会只会有很小的骚动,更多地是跟着徐善忠一往无前地冲着。
徐善忠为何能在众多起义军将领中出头,无非就是因为此人出身边境,从小就是见惯刀兵苦寒的,民风彪悍,就算是现在造反了,也每每身先士卒,战后又对兄弟豪爽大气。
就是因为徐善忠这种作风,这才让他的麾下逐渐聚拢了一批敢战之士,当初卢义要不是占一个首倡之人的大义,还真不一定可以压住他。
果然,徐善忠带领的一众叛军虽然没有章法,但却也顺利地跨过了护城河,并且搭建了云梯。
在这个过程中徐善忠即使是手部中箭,仍旧是咬着牙迎着弓矢往上冲。
这就让一直站在将台下的卢义暗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徐善忠真的败退了,这支义军的士气也就完了,不用官军来打,不日就会自行崩散。
倒是一直站在卢义边上的燕篱见此又是摇了摇头,在一众头领的惊叹声中小声对卢义说:
“义王可以准备派人援救忠王了!”
卢义闻言愕然地看向燕篱,不明白徐善忠此时已经冲上城墙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援救。
还不待卢义出言相问,只见不远处的城墙上突然响起一片火铳声,原本好不容易登上城墙的叛军都是应声而倒。
只有零星几个叛军护着徐善忠往云梯方向撤退。
卢义见此当机立断对着周围和自己的部属喝道:
“官军有诈!速速与我一道率军掩护忠王撤回!”
一众叛军首领闻言也都看到了从城墙上正在向下撤的徐善忠,虽然心疼自己的部众,但一个个也都跟着卢义一道率军向城墙掩杀而去。
城墙上的官军见此,也不敢懈怠,当即放过徐善忠等人,将主要火力和弓矢都对准了掩杀而来的叛军。
…
当夜,徐善忠大营中。
徐善忠大马金刀地跨坐在首位,在他下首处只有卢义和燕篱还有他的一众亲卫。
徐善忠拿起一坛酒往嘴中灌了几口,骂骂咧咧道:
“这事到临头了,还是老兄靠得住,今日若不是老兄,老子就折在这天津府了!”
“你说这天津府特娘的不会是个龟壳吧,老子怎么就敲不碎他呢!”
卢义微微一笑安慰道:“忠王无需介怀,忠王能身先士卒,亲毛石矢,实乃勇冠三军,我等不能协助忠王已是惭愧,掩护忠王这等分内之事,何须多言。”
“至于这天津府,我等不妨从长计议。”
燕篱坐在一边喝了一口酒笑道:
“某有一策,可破天津。”
徐善忠是见识过燕篱的才识的,而且这人还是义军中稍有的读书人,当即打起精神问道:
“先生有何良策?速速教我!城破之时,城中金银女人任你取!”
燕篱微微一笑,只道:
“我等俘获那么多官军衣物,为何不让兄弟们换上官军衣物从水路进天津码头,谎称漕运总督麾下,里应外合之下,天津城旦夕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