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仙司徒南？”叶墨玉倒飞出老远才勉强控制住身形，看着前方衣着破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老乞丐震惊道。

他和秦观之所以一直未出手，正因为上方传下消息，仙界之内可能有叛徒出现，并已经成功下界和牛天涯取得联系。而且，当他们刚一下界时，就遭到牛天涯和龙吟的联手轰杀更让他们确信仙界的猜想。只是不知对手是谁，仙界那边虽然加紧查探，但却依旧没有头绪，他们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苦心建立修真大联盟希望依靠修真界的实力压到对方，逼对方先出手。

只是他们的计谋再一次落空。和秦山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中，修真大联盟就全部败退，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完好。他和秦观再也坐不住，若是在大批人马下界之前不能扳回战果，他们将承受仙帝的怒火，今后别想再有好日子过。因此才冒险出手，击杀牛天涯。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仙人竟然是飞升了八千年之久的酒剑仙司徒南。

一丝寒流涌上心头，司徒南成名八千年之久，无论资历、阅历、修为都不是他一个只飞升短短七百余年的‘新人’能比的。在仙界，他曾经看到过和司徒南齐名的逍遥散仙金不换为争夺一件宝物和众多仙人大打出手。只是一个抬手间，无数和他一样的普通仙人灰飞湮灭。如此推算，如果司徒南真要杀自己，恐怕只是举手之劳。

叶墨玉话音出口，下方众多修者震惊起来。

酒剑仙司徒南，八千年前成名人物，在天苍各大门派的风云卷宗里，恐怕也是埋得最深的那一批。原本众人以为飞升五千年以上的老人基本都退隐避世，一心修炼。却没想到，牛天涯古武战技所能打开的蛮荒异界将他吸引出来，叛逃仙界。

“没想到，你竟然认得我。”司徒南微微一笑，也不着急。

仙界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残酷之处比之天苍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酒剑仙司徒南的名声虽然没有一些飞升两三千年的年轻高手响亮，但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重要的是，到达仙人的境界，修为早不已纯粹的肉体功力论，占据更大比重的则是精神修为和对天道的感悟。叶墨玉就算天资再高，也无法过飞升八千年之久的司徒南。如果愿意，司徒南抬手之间就能让他灰飞湮灭。没经过司徒南允许，他离开这里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酒剑仙老前辈响彻仙界，在下叶家叶墨玉，参见老前辈。”叶墨玉胆战心惊微微躬身。身后，叶潇和叶笑更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他们这个平时高傲无比目中无人的祖先如此拜服在一个老乞丐面前。

“叶墨玉，你我敌手，也不必如此多礼，放手过来吧，让老夫也见识见识修真皇族的功法修为。”司徒南脚踏虚空，也不客套，直接道。

“前辈，小仙乃仙帝大人派来的，您这样做，仙帝大人那边似乎不太好交代。”见司徒南一副拼命的样子，叶墨玉心底一惊。若是司徒南真动手，他没有丝毫把握，相比仙帝的任务，叶墨玉认为他的性命更重要。不过，此刻能拿出来当作筹码和司徒南谈判的只剩下仙帝的余威。

“仙帝？确实是个麻烦。”司徒南似乎也被震住，低头沉思一下，才又抬头笑道，“嗯，这样好了，我们当作没见过，若是让我知道你……那你……”

“是，是，小仙明白。”叶墨玉连连点头，心底却得意万分。凡是仙人，都逃不过仙帝的震慑，酒剑仙又如何，在仙帝面前，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仙人罢了。靠上仙帝这座大山，在修真界他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一旦仙帝再派人下界，他将毫不犹豫的撕毁和司徒南之间的协约，灭掉他！

“只是……”见司徒南没有异动，叶墨玉壮了壮胆，“牛天涯乃仙帝大人通缉要犯，还望老前辈成全。”

“今日之后，生死勿论。”抛下一句话，司徒南带着牛天涯腾身而且，消失在天际。

“我们回去。”铁青着脸，叶墨玉单手一挥带起叶潇兄妹也朝着连云剑宗飞去。

直到双方离去，围观的修者才爆出一阵叹息，高潮即到的一场大战在两位仙人几句话间风轻云淡的抹过。

百里外的一处密林内，司徒南放下牛天涯，另一个方向，陈御风带着龙吟也赶过来。显然，他们有过接触，将两人同时带到此地。

“小子，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出手灭掉叶墨玉杀上连云剑宗一举干掉他们？”待牛天涯和龙吟见礼完毕，司徒南嘿嘿一笑道。

“不错。”隐约中，牛天涯抓到什么，却又有些无法把握，只诚实的点了点头。

“杀掉他们只是举手之劳，只是一个月后，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司徒南说着抬起头仰望苍穹。

“还请前辈明示。”龙吟也听出其中不同寻常之处，开口道。

“上头传来确切消息，仙帝为大批仙人准备的下界通道已经基本准备完成，最多一个月，大批仙人即将降世，届时，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混战，即便老夫的众多老友一同下界，恐怕也无法抵挡。”陈御风在一旁开口道。

“众多仙人下界？”龙吟眉毛一挑，微微有些激动。

一旁的牛天涯则一脸沉重。今日一战，他充分体会到仙人的强横，随手一击，不仅包含着真元攻击，竟然还将神识柔和其中，否则也不能将他打飞。如果大批仙人下界，那纵然龟缩到秦山，也逃不出仙人的追杀，更何况还有号称仙界无敌的仙帝在。

“放心小子，你还没有那么大面子。”两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司徒南微微一笑道。

“那是为何？”牛天涯抬起头。

“仙界的资源已经极度匮乏，无法再养活那么多仙人，所以，他们之后下界——抢劫！”司徒南嘴角挂着别样的笑意，似乎有些嘲讽，又带着怀恋。

“仙界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大法力的前辈高人祭炼出的一片空间，那片空间虽然是真实的，但因为不是天地初开形成，无法痛天苍大陆这样实实在在存在的世界相比，也就无法从浩渺的星空获得同样的补充。初始时还好，仙界初立，仙人稀少，纵然资源匮乏，也是一处世界，各种天苍不具备的珍稀取之不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飞升的仙人越来越多，而且仙界中也有人结婚生子，人口迅增加，资源匮乏的情况就凸显出来，偌大的仙界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件普通法宝血流成河。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仙帝想到了天苍大陆——这个仙界的根源。同为一方世界，天苍在天地初开时形成，早已存在不知几千万年，在星空中获取的能量浩渺无数，蕴含的珍稀也无穷无尽，只是修者修为低微，无法现许多天才地宝和他们的妙用罢了。所以，两千年前仙帝决定下界劫掠。”

陈御风的话石破天惊。饶是牛天涯聪明无比，历经两世沉浮，也无法想到人人向往的仙界竟然是这种样子。龙吟更目瞪口呆，天隐寺神僧的飘逸气息消散得无影无踪，双眼瞪得足有灯泡那么大。

“本来距离估算的时间还有十年，只是牛天涯的出现加快了仙帝的步伐，完成了下界前的所有准备，这次仙人降世，强者不知凡几，我们一方虽然也有万余人，只是相比偌大的仙界，不过沧海一粟罢了。所以，在这一个月内，秦山年轻一代精英弟子都要学会如何对抗仙人，而你们，则要击杀。”

司徒南也低下头来，脸色郑重无比。

“你们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虽然我们暂时有能力保护你们，但没人能预料当仙帝震怒之后还有几人能陪你们走到终点，步入神秘的蛮荒异界。而且，那个世界既然高于天苍，更高于仙界，定然有厉害无比的人存在，只有实力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勇往直前。”

“我明白了。”牛天涯重重的点了点头，暖流升腾的心底也夹杂着一丝悲哀。

连他们都无法预料将来，或许，当自己达到长空境界的那一刻，身边的老人已化作一抔黄土，更或自己永生也无法达到那个境界，打开那方天地。

“阿弥陀佛……”龙吟眼中也泛起一丝泪花儿，目光遥望远方。

大破灭，大创造，大沉沦，大兴亡。这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终于正式拉开序幕。

仙界大军，天苍之怒，修真大联盟，秦山派，无数实力强横的仙人，还有至尊仙帝，牛天涯的前路，究竟在何方……

赶在一个月内让牛天涯和龙吟具备击杀仙人的实力，让秦山精英弟子具备抗衡普通仙人的实力。这个听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秦山内部真实的上演着。牛天涯和龙吟更受到特别照顾直接和陈御风司徒南交手。司徒南还美其名曰‘亲身体会’。

虽然每天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但效果也极其明显。牛天涯两次感悟天道的积累正一点点被压榨出来，变为他自身的实力。

感悟天道，修为大进这是普遍看法。但实际上，就如同人吃饱饭有力气一般，当时虽然也感觉到不饿，但更重要的却是食物持续消化提供的持续能量。但和吃饭不同的是，感悟天道的积累并不像消化食物一样缓慢释放出来，而是通过不断的历练来释放。高强度的战斗，正是历练中最好的办法。

几日下来，牛天涯也收获颇多。

第一次感悟天道，他从白苍苍的老石匠身上感悟到绝对的掌控，近乎完美的将自身融入大天地中，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从而掌控周围环境。